第67章 清掃障礙(第1/2 頁)
一輪殘月掛在夜空。
入秋的晚風滲出絲絲寒意,江易秋斜靠著身後的圓柏,憑著身前火堆的熱意緩緩閉上了眼。
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只有一匹馬兒疾馳的聲音在森林中迴響。
侍衛策馬在茫茫樹海中穿梭,眼中暗暗藏著疲憊與幾乎不可見的戾氣,專注又十分冷冽。
就在穿越一片幽暗的林子時,遠處橡樹附近,昏黃的火光映照出幾個人影。
嚴淮屹心中一動,他眼力非凡,憑藉月光,能辨識出那是先前蓄意伏擊的刺客。
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立刻夾緊馬腹,低聲呵斥,那匹白馬彷彿感受到了背上之人的決意,發出一聲長嘶,如箭一般朝那群人衝去。
刺客們顯然是疲累之餘放鬆了戒備,有的躺臥於地,有的倚樹休憩,守夜的甚至在火光照耀下打起了盹兒。
侍衛手中劍如同收割秋日麥田的鐮刀,閃著寒光。刺客中的一人在睡夢中聽到聲響,慌亂中去尋武器,身後已是死神逼近。
馬匹掠過,身軀與頭顱悄無聲息地分離,倒在了那被露水打溼的青草之上。
剩餘的幾人紛紛驚醒,霎時驚恐萬分,四散奔逃。短短片刻,那群刺客便如同一群無頭蒼蠅般倒在了血泊之中。
侍衛的白袍又染了新的血跡,血液沿著下巴滴落,他卻渾然不覺。
他從馬背上躍下,垂眼環顧這一片死寂,然後才低頭,拾起一塊乾淨的布,將那柄沾滿鮮血的利劍擦拭得乾乾淨淨。
劍刃上的鮮血無影無蹤,眼中卻似乎略過些複雜情緒。
意識越發模糊。
突然被一聲馬嘶驚擾,江易秋再次醒來,揉了揉朦朧睡眼,映入眼簾的是騎著馬的嚴淮屹。
月色如水,暈染了一地的朦朧。
一人一馬掀開薄霧,自夜幕中緩緩歸來,馬背上的身影在月色銀輝下愈發顯得孤獨而高大,彷彿是一幅寂靜的山水畫中走出的人物。馬蹄聲在寧靜的夜裡顯得分外清晰,每一步都踏得沉穩有力。
月光照見他的面容,面龐刀削般分明,衣襟間、喉結處卻有噴灑狀的斑斑血跡,月光的映照下,猶如硃砂點點,讓人不由得心生涼意。
他眼神深處飄著一層不易察的不安,似乎是未料到她醒了,還與自己撞了個正著。
江易秋的心猛地揪了起來,忘了疑慮,踉蹌地跑上前去,幾乎是撲向他,聲音顫抖:“你這是幹什麼去了?出了什麼事?”
他握著劍,從馬上緩緩地滑下,動作中透露著謹慎,眼神深邃,像是藏著無盡的故事,但嘴唇緊閉,沒有回答。
江易秋從沉默中讀懂了些事情。
月光下,她細細打量著侍衛,那件沾了血跡的外衫被她拿來墊在地上,所以他身上這些血跡必然是剛剛才染上的。
頭腦飛速旋轉,江易秋望著侍衛騎馬來的方向,回憶著他們逃亡的路線,以及那些設法暫時甩掉的刺客。
一個可能性突然在她腦海中跳躍開來——
他是殺回去了,殺回去了…
聲音微微顫抖,透著不容置疑的確定:“你是回去了,對吧?你殺光了所有追殺我們的刺客。”
侍衛眨眨眼,乖巧地點頭,依舊沉默著將白馬的韁繩拴在樹上,一派沉靜的模樣,與他才做過的事情迥然不同。
江易秋有些看不透這人在想什麼。
遠處的火堆下,灰煙繚繞,昏黃的火光將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她掩不住急切,幾步跨出,凝視著他:“你若不回去,他們是不是就要追上來了?”
他轉過身子,回望她探究的目光:“是。”
“…可你何必這樣以身犯險?若是有危險,若是不該在這兒停留,為何不與我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