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趕盡殺絕(第1/2 頁)
江易秋撐著身體,強行穩定了一下氣息,不容他推辭地檢視他的傷口。
嚴淮屹的右臂像是在血水中浸泡過一般狼狽,深深的牙印凸顯在月光下,鮮血不斷地從那幾個洞眼中滲出,如同不願停息的泉水。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掀起他的褲腿去看他小腿上的傷勢,雖不如手臂嚴重,但累積起來,足以讓他面色發白、站立不穩。
嚴淮屹輕輕掙脫她的手,逞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沒事的,只是些小傷。”
但他的臉色比紙還要蒼白,額頭上細密的冷汗更出賣了他此刻的虛弱。
江易秋的焦急之情溢於言表,她知道這人只是在強撐,當下就火急火燎地說:
“小傷?你這樣下去肯定會失血過多,若不及時就醫怕是就沒命了!我們決不能在這裡停留,哪怕是夜間也要趕路!”
江易秋手顫微微,用力地撕下青綠色裙邊的一片,細膩的錦緞在指間展開,她小心翼翼地將這抹綠意覆蓋在嚴淮屹的傷口上,為防止他流過多的血,將其緊緊繫在他手臂上。
“忍一忍,很快就好。”她輕聲說著,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又撕下一處裙襬,將他腿部的傷口也同樣包裹好。
兩人支撐著對方,顫顫巍巍地來到篝火邊,那隻兔子成了他們此刻唯一的食物來源。
火光跳躍著,映照二人的臉龐。嚴淮屹輕咬著唇,一聲不吭,眼神如有萬緒千端:“公主…我…”
“別說話,省著力氣。”
江易秋打斷了他,她的聲音儘量保持平靜,但其實自己也虛著,現下不過是強撐意志。
他們默契地沒有再說話,江易秋匆匆將剩餘的兔肉烤熟,二人幾乎是不嘗滋味地吞嚥,焦慮和迫切讓這頓飯食沒有任何味道。
就在他們收拾行囊,準備匆忙上路時,天邊落了道金光。
江易秋的心沉了下去。
只見閃電,不聞雷鳴,也不知會不會有雨。
“我們得走了。”她恂恂催促著,扶嚴淮屹站起身來,二人搖搖晃晃地騎上馬,向著茫茫夜色前行。
馬蹄聲在夜色中沉重而緩慢,彷彿在傾訴著主人的虛弱與不易。
徐徐行了好些路,頭頂黑雲壓頂,天似乎執意要演一出雪上加霜,落了聲雷便開始下雨。
絲絲冷雨無情地打在兩人的身上,江易秋的髮梢漸漸沾溼,黏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她緊閉雙眼,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的焦慮和疲憊。
“嚴淮屹?”
此刻侍衛手和腿皆有傷,已是換她駕馬。本意是讓他少流些血,這人卻一直趴在她肩頭,沒了任何聲音。
“嚴淮屹?你醒醒,你別睡。”
“沒…睡。”
半晌才傳來低低的迴音,她側頭去打量他的臉,閉著眼、緊皺著眉頭,看著像是昏死了過去。
“別睡,再堅持一下,就能見到人煙了,我們就有救了。”
雨點逐漸密集,馬蹄聲在泥濘中變得沉悶,耳邊是嚴淮屹滾燙的氣息。
行不多時,突然樹木間刀光一閃,刺客如同幽靈般出現。
“拿命來!”
江易秋被激得一下夾緊了馬腹,疾速向前,奈何前方也有身著黑衣的蒙面人衝出,她不得不勒馬。
嚴淮屹雖體力不支,但那句“拿命來”似乎在一瞬間逼他拔了劍,將身旁擦肩而過的刺客劈落馬下。
江易秋的額頭上早已凝了病態的珠狀細汗,臉色似那初冬枯葉的暗黃,顯得無力憔悴。
但她咬緊了唇,握緊了韁繩,意在一舉衝出重圍。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股陰風似的涼意突然從背後襲來,刺客的長棍猶如陰森森的夜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