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77 真正的藝術(第1/2 頁)

“我會一直注視著你的……”

幽幽的機械聲音自那黑暗的鎖孔中響起。

“是，是是。”x聽著每次踏入這間收容單元必然會聽到的話，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見怪不怪地敲了敲機器的冰冷外殼。

“所以，這一次的你從我身上看出些什麼新奇的、不一樣的東西了嗎？”他問機器道，就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

“……”那臺機器沉默了。

它看起來像是在思考。

x見狀便了然——它的確在這一次的工作過程中又發現了新的東西。即便這些東西就連作為被觀察物件的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感覺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是以這副模樣作為外表示人，當然，是在正常情況下。

在x自己的印象當中，機械類異想體大多更注重現實。

歌唱機是那其中的少數，所以他也是機器當中更容易感知和操縱精神的一個。

人類被機器操縱，想想都有些好笑……

所以，以他對眼前這臺機器的瞭解，它真的可以看穿他的外殼，窺探這具身軀之下的靈魂嗎？

x對它即將回答的答案不由得好奇了起來，它究竟能從自己這般一成不變的外表當中發現什麼？

在x的注視之下，這臺對於人類來說不可視的機器，它鎖孔裡的灰黑色的眼睛轉動著，像是一汪黑暗中晦暗混濁的池水。

隨著它在某一個瞬間的定格，那個瞳孔裡面倒映出了一點明亮的，黃中點綠的光。

“那個光點。”那臺機器回答，“那個越來越明亮的光點，現如今的它足以媲美晴朗夜空中所展現的最亮的明星。”

“我從中看到生命如河流般流動，承載著流長而沉重的記憶……”

“……”x愕然一瞬。

“這一次，你的確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他如此回覆它道。

“但僅憑這些還不夠。”機器隨即便很快地進行了自我否定，“你的身形瞬息萬變，因此我還需要捕捉到更多的細節。”

“我會繼續觀察，繼續注視著你，主管。”

那隻眼睛緊緊地注視著他。

“我會一直觀察你，一直到我得到了足夠充足的細節和資訊，以保證我能以另一種形式重新塑造一個完美的你。所以在那之前，只要你還在這裡，我將不會停止對你的注視。”

“……好啊。”

“啪”的一聲，筆尖被彈簧拉回了筆身當中。x記錄的動作停止，拿著手中的工作記錄朝著那臺機器揮了揮手。

這是這一次工作結束的前兆。

“我會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時候可一定要給我看看。”

說罷，x便離開了收容單元，不再去理會那道依然跟隨著他的視線。

那道視線，正如那臺機器所說的，它將會繼續觀察下去。那道視線牢牢地粘在了x的身上，從他第一次踏入這個異想體的收容單元開始，自始至終。即便x離開了收容單元，那道視線依然緊緊地盯著他。

在這樣令人恐懼和不安的視線的注視之下，那些人類那麼容易崩潰完全在情理之中。

它就像是一道永恆的詛咒，無時無刻都在詛咒著被那隻眼睛所凝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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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真正的藝術。

幸災樂禍是這麼覺得的。

相比於那些人類，這位新的關注物件不僅欣然接受了它的注視，並對自己表達了他的支援。

人類太脆弱了，僅僅只是一瞬的瞥視，就能將他們逼瘋。

它從一片虛無縹緲的混沌當中看到了一對星星，它們是如此耀眼，如此引人注目……

星光之下的，是一汪承載著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