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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他,閱讀也是自己的愛好,雖然作為一名理工科學生,閱讀量很有限,但對於文字還是保持著興趣與熱情。以前愛讀陀思妥耶夫斯基與赫爾曼黑塞,最早還愛看村上春樹,不過近來對純文學的書有點看不進去了,開始讀一些不同學科的通識讀物,對歷史和思想史越來越感興趣,但要補的課還很多。
徐棲定寫,太陽也有陰暗面,你或許也可以是別人的太陽。這安慰略顯蒼白,卻也已經是他盡最大努力寫下的話語,他很少開解別人。
他們聊到從不會說出口的遺憾與失意,綠豆提到中學時代沒什麼交心的朋友,每次隨堂小測出結果時,老師會點名表揚考滿分的學生。那些人緣好的同學總能收穫一片掌聲與歡呼,而輪到自己時,掌聲便變得稀稀拉拉,鮮明的對比常常讓他感到難堪。
他寫,我們現在已經算朋友了是不是?我想如果當時你在場,你一定會願意為我鼓掌。又寫,要是你真的在就好了。
徐棲定回他,小綠豆同學,我會是鼓得最響亮的那個。
他想他在某些時刻從綠豆那裡感受到了“被需要”,而隨著時間過去,自己也逐漸習慣了和綠豆的交流,好像身邊有個看不清面容也聽不清聲音的朋友,每週都靠著文字相見。從沒有這麼認認真真傾吐過最隱秘的心聲,如果哪一週有人缺席,心裡甚至會覺得有些空落落。
他或許也開始“需要”綠豆,並享受因綠豆而產生的“被需要”。
滴水觀音
整夜的噩夢連連。近幾日睡眠質量頗差,快要在夢境裡過完千百種奇異人生,醒來時思緒一片混沌,像有人在他大腦裡磕下一個雞蛋,蛋液胡亂將神經纖維包裹。
徐棲定清楚這是自己因著許婭那天的話受了影響,奈何困慮尋不到答案,這世界的轉動卻不會為任何事物所牽制,日升日落潮漲潮退,日子還得照常過。
好不容易捱到週末,準備再去和那母女倆見上一面。其實也沒想過該和許婭聊些什麼,只不過已成習慣,每得了空還是想多彌補些關心。
彌補。並非給予。
一如既往,拜訪前照例買些水果牛奶,又想起朵朵愛吃的幾樣零嘴,於是動身往城東的農批市場去。
說是農批市場,實則像個大型的百貨批發站點。除去各類食品和農副產品,首飾文具、母嬰用品、護膚彩妝、鮮花綠植,甚至是喜喪事的必備用具,可零售可批發,琳琅滿目。
二樓口子有家賣乾果炒貨的商鋪,朵朵格外愛吃那裡的牛肉乾。徐棲定買了滿滿兩大袋,又稱了些許婭喜歡的瓜子花生,心血來潮試著還了價,沒能說服嗓門酷似喇叭的老闆娘,也只在心裡暗暗笑,這事兒畢竟第一次做。
人生就是無數第一次的匯總。有了一次就有之後的無數次,就好像他試著對人開啟心扉,在認識綠豆後似乎真的有所起色。那麼討價還價也是一樣的,說不定下次再來買,老闆娘就鬆了口呢。
不過,或許也有僅此一次的可能。
拎著袋子下樓,前面的情侶聲音越來越大,走著走著忽然停在路中央開始爭執。徐棲定原本準備原路返回,從剛剛進來的a出口走。可情侶吵架擋住去路,他又恰恰沒有心情好聲好氣請他們讓開。於是悶聲不響地調了個方向,朝著b出口去了。
接近出口的位置,好大一盆金錢松吸引去視線,美麗的一抹蔥鬱綠意。目光再往旁挪,是個圓乎乎後腦勺,身姿半蹲,正伸手去觸某盆植物的葉片,被老闆提醒制止:“有毒有毒!”
鄒卻嚇得立即將手縮回袖口。
腳步不知何時停下,徐棲定垂下眼皮望著這顆腦袋,出聲道:“你摸的那個是滴水觀音,汁液和葉片上滴下的水都有毒。”
腦袋轉過來,抬起,一張驚魂未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