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沛安一直都在委屈自己(第1/2 頁)
“小安……”
“小安?”
“小安……”
沈妤輕輕喚醒了蜷縮成一團的外甥。
沈沛安睜開眼,眼皮卻是腫的,眼睫上掛著細小的淚珠。
在他身下,淚水打溼了枕頭。
“小安……”沈妤坐在床邊,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額頭,一臉擔憂地問:“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連睡覺都在哭泣,像是遇見了什麼極度難過的事,受了天大的委屈……
“沒有……”沈沛安侷促地用手背擦擦淚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小姨,我沒事……”
“小安……”沈妤不放心地追問:“告訴小姨,你怎麼了?”
“真的沒事,”沈沛安握住她的手,儘量有輕鬆地語氣說:“我只是做噩夢了,導致淚失禁。”
他當然不會把自己的痛苦告訴沈妤,沈妤是這世上唯一疼愛他的長輩,他不能讓她擔心。
“好吧……”沈妤嘆了口氣,決定不再刨根問底,拍拍外甥的肩,笑了笑說:“我煮了你喜歡吃的紫薯粥,快起床,去洗漱,然後我們吃早餐。”
沈沛安有些愧疚,小姨還病著,做飯的事應該自己來的。
他很快穿好衣服走進洗手間,望著鏡子裡的憔悴的自己,一連在臉上澆了好幾捧水,想要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他不斷提醒自己,不能把脆弱的一面展示給沈妤。
但如果不是沈妤,他現在已經不在人世間了。
那夜任栩走後,他下定決心要尋求解脫——他想要割腕。
可就當他猶如行屍走肉般地去客廳拿刀時,卻接到了沈妤的電話。
沈妤讓他來看她。
沈妤說,她病了,身邊再沒有其他親人,她想見他,他是她唯一的孩子。
於是沈沛安拖著殘軀,連夜離開了北京,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杭州。
他從小在西湖邊上長大,但自從十七歲去北京上了大學,就很少再回來了。
因為沒有回來的必要,他在杭州也沒有太多的親人。
沈妤是他小姨,是他母親沈怡的同胞妹妹。
沈家是世家,他父親是入贅的,所以他隨母姓。
但他母親在他七歲時患病離世,一直都是小姨疼愛著他。
其實他父親聶平海還健在,只是他們父子已經很多年不聯絡了。
聶平海是個極度氣盛要強的性格,只因沈沛安姓沈,沈怡去世後,他看見沈沛安,總會想起自己曾是沈家贅婿的身份,所以他不太喜歡這個異姓的兒子。
僅在沈怡去世的第二年,聶平海就再婚再娶,尤其是在沈沛安十歲的時候,新任太太給他產下一對龍鳳胎,兩個孩子都隨他姓聶,這讓他更加排斥沈沛安這個大兒子。
沈沛安的年少時期是孤獨的,沈妤雖然疼愛他,但也有自己的家庭,所以他時常一個人。
上了大學後,他喜歡上了任栩,但他還是一個人。
暗戀是苦澀的,不見天日的,到如今,他依然孑然一身。
沈沛安想,或許這就是命吧,他天生不配擁有溫馨的家庭,擁有自己的幸福……
而現在,他即將失去這世上最後一位在意他的親人。
沈妤病了,肺癌晚期。
之前一直在做保守治療,直到最近撐不住了,才給他打了電話。
除了自己的外甥,沈妤也沒什麼人可聯絡了。
五年前,她的婚姻一團糟,丈夫出軌,兒子又不爭氣,肆意揮霍家產,與她時有爭吵,所以她與他們斷絕了關係。
從那時候開始,在她心裡,沈沛安就是她僅有的孩子了。
在生命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