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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強大在於陳圓殊甚至都不敢揣測這是一場偶遇還是一次精心設計的策劃,就在陳圓殊不知從何說起的時候,男人主動開口道:「為了躲我你這陳家大小姐落魄到連公司都不敢呆,跑鐘山來了,你覺得我還會吃力不討好地黏你嗎?我可是老老實實跟陳伯伯坦白了我的方針政策,放長線釣魚,絕不輕舉妄動,力求改善自己在圓殊心目中的糟糕第一印象。」
「你真誠實。」陳圓殊哭笑不得道,氣氛稍加緩和,但她心中的焦急卻有增無減,如果說對面這個男人是個無理取鬧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那陳圓殊反倒鬆口氣,因為老爺子那一關就過不去,問題在於這個叫周國器的北京男人是標準的學而有術有德的紅三代正面典型人物,不僅把老爺子「忽悠」得十分滿意,連原本注意力已經全部轉移到陳浮生身上的親戚們都開始做牆頭草,繼曲線救國的乾弟弟之後,陳家這革命堡壘等於是第二次被內部攻破了,況且周國器人品上也沒有瑕疵,人家曾經在四川和浙江兩省的貧困山區做支教長達三年時間,到現在還支助4名災區孩子,這一切絕不是噱頭,人品相貌談吐才華家世,都門當戶對,於是陳圓殊就處境微妙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做不說謊話的人,這是我小時候無數次闖禍後在老爸皮鞭下得出的最大結論。」周國器微笑道,服務員給他端來咖啡的時候主動去接過手,不忘點頭說了聲謝謝,神情自然,一切水到渠成毫不做作,轉頭繼續凝視陳圓殊,卻不是那種愣頭青的炙熱,讓人如沐春風,不給陳圓殊造成沒有半點負擔:「那兩個出去的人是你朋友?」
「一個是,另一個還不算,找我在這裡談點事情,不是我故意要躲你。」陳圓殊心虛道。
周國器也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點破不說透,做人留一線,做事存分寸,這種度的把握是他生在大家族最大的收穫,「我這裡有兩張票,是某個來中國淘金的德國交響樂樂團,你要是有興趣並且有空的話就拿去,聽說那支管絃樂團挺著名,比一般臨過年了就來中國騙暴發戶錢的樂團要正規許多。」
陳圓殊有些尷尬。
周國器愣了愣後爽朗笑道:「圓殊你千萬別為難。我可是把兩張票都交給你,沒說給你一張我留一張,那手法也太落伍了,而且我也不覺得你肯答應,既然這樣我還不如順水人情都給你,當然,你要是肯開恩與我一起看,我也很樂意附庸風雅地去欣賞一下平時碰都不碰的交響樂。」
「那我就收下,恰好前面你見到那個女人一直就想看一場演奏會。」
陳圓殊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與他相處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把心懸起來再放下去,就跟過山車一樣,刺激歸刺激,奈何陳圓殊並不喜歡看似和平共處其實歸根到底還是男人與女人作戰的遊戲。不希望一直處於劣勢的陳圓殊找了個相對佔據主動的話題,「國器,說說你以前的女朋友,別騙我說只有學生時代的初戀。」
「除了持續到大學畢業的初戀,這五六年的確也談過兩個。」周國器果然是無比坦誠的孩子,掏自己家底的時候毫不猶豫,喝了口咖啡,身體微微後傾,似乎察覺到自己給陳圓殊造成不小的壓迫感,侃侃而談:「兩個都不能說門當戶對,第一個是叔叔介紹的,典型的千金小姐,我名字不是叫『國器』嗎,小時候別人喜歡喊我『國旗』,大起來一些個不太熟的朋友私下就說我『國戚』,就是皇親國戚的那個國戚,其實很名不副實,不過跟我相親的那女孩確是名正言順的『皇親』,兩個字,牛氣, 第一回在一個能看到紫禁城的餐館見面,人家都不正眼瞧我,把我給堵得慌,差點想掉頭就走,後來嘛兩個人鬥智鬥勇才發現都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大概是都不喜歡被父輩約束找到點共同語言,我和她都喜歡跑吉林滑雪,就一起處了兩年多,最後她找上一個比我帥比我優秀的男人,兩人就和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