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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婕微微張嘴,欲言又止,似乎無法反駁。
「媽,爸看人比你準,從來都是。我這麼說你別生氣,爸起先並不看好陳浮生,後來也許是發現了什麼,開始青睞他,跑去他那裡喝酒聊天,但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說要把陳浮生拉進我們魏家,他能進,是郭割虜和你的意思,我想如果不是爸看出他是狼心狗肺,就是覺得他以後不是一個心甘情願做郭割虜第二的人,這種人可以做朋友,卻不好駕馭,事實上我一直在觀察陳浮生,越來越相信他是後者。」
魏夏草咬牙道:「別忘了,大個子陳富貴再耀眼,曹蒹葭再動人,歸根到底一個只是為了弟弟肯在婚禮上說一命換十命的哥哥,一個只是為了丈夫寧肯收斂自己全部鋒芒的妻子,媽,我這麼說,你不覺得陳浮生是個妖孽嗎?再者,如果說王虎剩給陳浮生做馬前卒是命運際遇,那白馬探花陳慶之呢?你覺得就算是我爸能讓他心悅誠服嗎?」
方婕眉頭緊緊皺起,若有所思。
魏夏草繼續道:「以前我看他在讀ib營銷方案的書,就把你當笑料跟我講的幾個關於吳祥叔叔的段子抖給他,我沒直接說,而是給他做假設,如果他站在吳祥叔叔的位置上該怎麼做,結果你猜怎麼樣,他做的非但比那兩個笑話更變態,也更有心機。」
方婕伸出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吳祥跟方婕很熟,這個男人早先是ib的高層,堪稱營銷界的頂尖精英,對外宣稱無一失敗案例,他將中國野路子營銷和國外正統營銷完美結合,單單不敗和百分之百的成功率雖有噱頭成分,但誰都不否認吳祥是一個業界傳奇人物,可惜聯想兼併ib全球pc業務後便自動辭職,靠十幾年間賺來的錢過閒雲野鶴的日子,方婕講給魏夏草聽的段子其中一個是吳祥曾經為了跟一名o增強印象,便製造了一次次「偶遇」,例如知道這名營運長有抽菸的習慣,便用守株待兔這個看起來最笨的法子蹲點等人,累加起來,終於成功給運營官一個初步印象,吳祥曾經睡一個星期的會議室地毯放錄音筆就是試圖瞭解清楚ib幾位大佬的說話和分析方式,購買他們所有的學術論文和書籍,觀察他們在電腦上的上下線時間,透過他們秘書瞭解他們全部生活細節,哪怕是上廁所的時間,蹲茅坑的時候看什麼書,反正無所不用其極,像方婕這些外人聽起來就只能當個笑話,魏夏草自嘲道:「吳祥叔叔這些手段,陳浮生大多數都能想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陳浮生不缺一名成功人士的心智,只是缺少那個位置?隨著他手裡的資源越來越多,是不是胃口越來越大?到最後,我們方家拿什麼來餵飽他?」
方婕無言以對。
「站在他哥陳富貴身邊,他像一個配角,是啊,多不起眼,不高不壯,估計混黑道兩個他加起來都沒他哥的武力值。站在曹蒹葭身邊,還是像一個配角,誰都說那是一坨僥倖插上鮮花的牛糞,長得不帥,沒靠山沒背景,東北鄉村旮旯裡出來的農民,哪怕站在陳圓殊、陳慶之這些人身邊,依然像配角,不尷不尬不上不下的,哪有啥身為主子和上位者的氣場,我總是想,這種人到底怎麼能一不小心就竄上來,媽,你想過沒有?」
方婕嘆息一聲,道:「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有必要換一個角度觀察陳浮生。」
魏夏草再度望向窗外,咬著嘴唇道:「他沒有太多光鮮的東西來扎眼,但我知道不管他遇到誰,在他那個圈子中,磨合同化之後,他就是不折不扣的主角。這種人就像一把柔軟的妖刀,不輕不重,就能要人命。」
妖刀。
這是第二個女人如此形容陳二狗。
而此時,開著奧迪a4趕往小窩的陳二狗被一輛帕薩特攔下。
掛江蘇省委牌照的帕薩特車內坐著一個陳二狗一眼就知道是誰的女人,乖乖跟著這輛車來到一處僻靜處。
他能跟誰耍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