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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煤老闆,是門大學問,我之前也不喜歡搞那麼多旁門左道,但不由著你鶴立雞群,所有人都不乾淨,你一個人搞舉世混濁我獨清那一套,行不通,死路一條。所以這次大改革,山西煤老闆們背地裡再義憤填膺,再拍桌子罵娘,一見到政府方面的人還是直不起腰桿,事先說好了在大會上同仇敵愾,結果領導一出現,全部大氣不敢喘一口。」吳涼最後無限感慨道,「包括我在內,沒幾個人經得住政府一查再查,真一查到底,重組評估那點錢還不夠追繳罰款的,所以我們擰不成一股繩,因為沒那個底氣。」
陳二狗把吳涼送出房間的時候拍拍他肩膀道:「做生意無非做正做奇兩個法子,現在『奇』差不多做到頭了,以後我們換個思路。」
吳涼若有所思,帶著期待和希望回到自己套房,掏出電話給老婆打了一個電話保平安,聽著那一頭聽了20多年再熟悉不過的溫柔嗓音,吳涼百感交集地輕聲道:「老婆,我沒有垮掉,你放心,我不會放棄。不管走到哪一步,我都不離開你和孩子。」
那個世界上最明白他有多苦的女人如釋重負地哽咽。
吳涼不說話,卻也不掛電話,站在視窗拿著那隻用了起碼五六年的諾基亞手機,靜靜聽著妻子哭聲。
這個花花世界,有錢的男人不一定就是花心大蘿蔔,沒有錢的男人也不一定沒有一肚子花花腸子,總有些幸運的女人能夠撞見正確的男人,生活也許坎坷,但幸福。
「這次山西煤礦整頓肯定有一小撮倖存者,蒹葭說極有可能就是從他們中間誕生出一批財富呈幾何級數增長的超級富豪,吳涼這個人初步看來不錯,屬於我媳婦嘴中那種很實際的理想主義者,如果他給我的煤礦資料顯示出他值得投資,我一定不遺餘力幫他,最不濟也是一樁善事,不出意外我也是快有孩子的人,打打殺殺是難免,可也想做一兩件積陰德的好事,求個心安,你說是吧,解放?」陳二狗坐在沙發上掐滅一根煙。
除去勾引良家婦女其餘方面都不善言辭的王解放只是輕輕點頭。
「你和虎剩熟不熟山西方面的黑道?」陳二狗毫無徵兆抬頭問道。
「河南河北和山西都還算湊合,小爺認識不少道上的傢伙,朋友稱不上,但只要給錢,都肯賣命。小爺在道上的名聲是靠那麼多年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是塊金字招牌。」一說到王虎剩,做表弟的王解放總會一臉狂熱,這個這麼多年以來一如既往動輒被小爺蹂躪毒打人身攻擊的男人還是改不掉對王虎剩的盲目崇拜。
「那就好。你回去後讓你哥別把這條線斷了,我以後有用,他要錢給錢要女人給女人。」
陳二狗舒舒服服靠在沙發上,鬆了口氣,起碼手裡又多了一條路,嘴上還說要吳涼做「正」,其實沒堅固根基沒深厚靠山的陳二狗不搞點歪門邪道,目前來說還很難做成大事,就算曹蒹葭肯等他拼搏個十年八年,陳二狗自己的屁股也坐不住。
「沒問題。」王解放發自肺腑愉悅笑道,他就喜歡跟著表哥王虎剩幹這種不招人待見的陰損勾當。
陳二狗站起身走到窗邊,猛然一把拉開窗簾,望向遠方,環胸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打地洞,我不能讓我的子女給富人們打地洞。解放,你看看這群有錢人,說到底也就是那麼一顆腦袋一點手腕,不比我們強多少。」
陳二狗手機簡訊鈴聲響起,王解放幫他遞過手機,開啟一看竟然是魁元那個叫王思嘉的女孩,內容一般,談不上香艷曖昧,只是簡單詢問什麼時候再去魁元,陳二狗本來不想回復,把手機塞進褲兜裡走到陽臺上,最後還是掏出來慢騰騰回了一條:有空就去。
女孩回復很快,顯然不像陳二狗這種明擺著敲鍵盤不多的落伍群眾,她發了一個笑臉,沒有多餘的言語。
陳二狗看了看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