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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景卿盯著琥珀色的酒液,手指莫名顫抖。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現自己有些無法忍受範遲晝的“正常”。
他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有好惡,有性情,發呆的次數變少,眉心掐出來的紅色印記漸漸消退,甚至開始計劃等範夜霖徹底消失後,要如何繼續演藝事業,挑選合適的劇本……這一切都讓畢景卿覺得,自己放進酒裡的不是藥,而是能殺人的毒。
——對於範遲晝而言,那的確是毒,會剝奪他的存在,把他重新關進那個漆黑小房間裡的劇毒。
範遲晝推門進來,他沒穿上衣,只套了一條寬鬆睡褲,脖子上搭著毛巾,頭髮往下滴著水。
看到畢景卿對著酒杯發呆,他微微眯起眼:“怎麼了?”
畢景卿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沒事……你洗完了?我幫你擦頭髮吧。”
他第一次主動提出幫範遲晝做點什麼,一半是發自真心,一半是源於愧疚。
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斯德哥爾摩了。
範遲晝驚訝的看他一眼,隨即笑了,坐到他面前。
畢景卿拿起毛巾,一點點幫他擦乾頭髮,沉默不語。
他在想,如果範遲晝真的是範夜霖的弟弟就好了。他們雖然性格不同,但都很有才華,要是能相互扶持著長大,一定都會成為很優秀的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困在同一個身體裡,彼此爭鬥不休。
不,怎麼能這樣想呢?他又暗暗搖頭,範遲晝是不存在的,無論如何他都不是一個真正的人,他只是一個副人格——
他下意識的抬起眸子,恰好對上鏡子裡範遲晝深邃的眼眸。
“在想什麼?”
畢景卿心神微震,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再走神了。
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在葉傾珏和周冶找來之前,讓範遲晝喝下最後一顆藥。
要是在這個關鍵時候被範遲晝察覺到不對勁,就前功盡棄了。
他露出笑容:“我在想明天要去哪裡,老公,我們去遊樂園好不好?”
範遲晝答應了,拿起酒杯把玩,忽然道:“今晚就不喝酒了吧,總覺得有點頭疼。”
畢景卿心裡一緊,脫口而出道:“還是喝吧,半杯而已,喝了反而安神……”
範遲晝透過鏡子看著他,反而把杯子放下了,在桌子上磕出一聲輕響。
畢景卿緊張得不行,睜大眼睛緊盯著他。
範遲晝卻只是向他展開雙臂,勾唇淺笑:“我還要你餵我。”
畢景卿鬆了口氣,紅著臉坐到他腿上,剛想拿起酒杯,就感覺一點冰涼抵上自己後腰。
刀尖無聲無息的劃破衣物,男人低沉冰冷的嗓音響起:“寶貝兒,我真沒想到你這麼狠心。”
決絕之吻≈ap;我帶他一起下地獄
他知道了!
畢景卿睜大了眼睛盯著範遲晝,極度的恐慌讓他連呼吸都忘記了,緊咬的牙關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男人那雙狹長的眼眸生的極其清俊有神,漆黑瞳孔流光溢彩——有媒體評價過範影帝,說他的戲大半都在那一雙鳳眼裡,既有柔情萬種,也有鐵血征伐,遊刃有餘,信手拈來。
而現在,這雙讓無數影評劇評人讚歎的眼睛,正帶著數不盡的冷光凝視著他。憎惡、遺憾、不甘、苦澀……千般怨念萬種愁緒如銀瓶乍破,肆意橫流,最後又曇花一現,全都收束成一線漠然的清冷。
他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畢景卿被這一個眼神震撼——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像是在問:
你為什麼要辜負我?
難道就因為我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就不配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