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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內心最深處的,對於囚禁和死亡的恐懼。
畢景卿下意識的攥緊了便籤紙,脆弱的紙頁立刻遍佈摺痕,他卻渾然不覺。
程以川細細觀察著他,發現他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眼神空茫,不由蹙眉。
他抬起手,輕輕碰觸少年攥緊的拳頭。畢景卿被這突如其來的溫熱驚動,倏地鬆開了手。
程以川從他掌心抽出那張小小的紙片,不動聲色的做出一個丟進垃圾桶的動作,其實是藏進了自己的袖子裡,溫聲道:“藥不燙了,快喝吧。”
畢景卿回過神來,端起杯子,猶豫了一下。
程以川道:“不苦的。”
他頓了頓,眼底浮現笑意,補充道:“我嘗過了。”
畢景卿一愣,這才發現杯口處依稀可見一圈水漬,恰好是嘴唇的輪廓。
他沒來由的紅了臉,低咳一聲,轉動杯子換到另一邊,一鼓作氣喝下去。
的確不苦,但他卻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藥真的不苦,還是自己嘗不出苦。
你在害怕我≈ap;跟蹤狂和偷窺狂
程以川接過畢景卿手裡的杯子,又遞過來一顆剝好的奶糖,用溫柔到近乎縱容的眼神看著他把糖含進嘴裡。
嘴裡暈開甘甜的滋味,奶糖如有溫度,恰到好處的撫慰了他回憶噩夢時的不安……畢景卿忍不住迴避程以川的視線,心想:這也太可怕了。
他明知道程以川是特殊的,沒有常人那種名為“愛”的感情,卻還是會被他偽裝出來的深情蠱惑,不自覺地心如擂鼓。
如果沒有之前回溯的經驗,他大概早已經萬劫不復。
喝完藥,畢景卿去床上躺下,把自己藏進被子裡。程以川跟到床邊,輕輕撫摸他的髮梢,柔聲給他講起今天研討會上的趣事。
他的嗓音柔和悅耳,即使畢景卿聽不懂那些醫藥學領域的術語,也仍然覺得動聽。
但這份動聽,卻讓他在抑制不住的想要沉醉之餘,又感到難以言喻的恐慌。
畢景卿翻了個身,避開男人的手指,輕聲道:“以川哥哥,謝謝你照顧我,但我有點困了……你先回去吧。”
程以川默了默,目光流連在少年修長纖細的後頸,忽然抬手握住他的肩膀。
畢景卿本能的顫了顫。
年輕學者可以輕易洞察人心,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問題所在,柔聲道:“景卿,你在害怕我?”
畢景卿抿緊唇角,再一次意識到在程以川面前,他不配擁有任何秘密。
男人並不生氣,只是耐心的問:“為什麼?”
畢景卿不想說,也不知道怎麼說,畢竟如果不是因為回溯,他本不該看透程以川這份虛假的溫柔。
他搖搖頭,想把這件事糊弄過去:“我怎麼會害怕你呢?我就是困了,應該是感冒藥發揮作用了——”
“景卿,我比你想象中的更瞭解你。”程以川柔聲道,“你是我的實驗物件,我熟悉你的每一點生理反應。你的確在害怕,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是我有哪裡做的不好,嚇到你了?”
畢景卿蹙眉,只覺得“實驗物件”這四個字異常刺耳。
這就是學者嗎?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就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做起來面對刨根問底的程教授,輕聲道:“不是因為以川哥哥你做的不好,而是因為做的太好了。”
程以川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神情。
畢景卿想了想,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嗎?”
程以川毫不猶豫:“因為你是非常重要的人。”
“為什麼重要?”
“因為不可替代,不可或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