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忍耐的接力賽(第1/2 頁)
諸伏景光嗚嗚的悶聲剋制忍耐的呻吟,毋庸置疑其中蘊含疼痛的質量,它足以在空蕩蕩的廢棄倉庫中迴盪,經久不散。距離他被綁來已經過了不知道多久時間,頂部多出老化鏽蝕的鐵板牆,排列如星的鏽紅描邊“窗”射出蟻洞大小的光線,昭示新一輪的旭日上任。
他身上遍佈鞭痕,雙手受縛在背後的十字木架兩端,被迫微聳著肩膀。但他依然堅守他的正義。他汗水如雨,稍顯渾濁的汗珠仍不斷在他面板上結成,由鬢角髮絲沿下頜線流過、滴落。它們迫切地逃離他細長的脖頸,步伐時疾時住,遊走至鎖骨駐足,儲豆大水潭。倉庫的鐵皮牆烘烤著氣溫不斷抬升,夜晚的涼意悄然失蹤。他的汗水也越發淋漓,汗珠沿鎖骨至兩側胸肌中縫而下,跑過一丘丘隨呼吸深淺起伏的肌肉線條,在人魚線匯流,沒入深處。
他裸露的上身血紅或深或淺,或乾結成塊成粉、或與汗液相融將他面板浸潤,肌肉在盈盈的水光、在血粉的撲落下刻畫得入木三分。赤裸的足部少見脂肪,微微凸起的靜脈——生命血液流動、交匯分離的青色管路、肌肉的溝壑變換與凹凸有序的骨感。光與暗為其伴奏,共舞一曲人體基因與生俱來,代表奇蹟、秩序與生命自然的至極性感。
然而越耀眼的身姿,在此刻,也就越狼狽。
組織的嘍囉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三張還算規整的椅子請三位上司坐下。苦艾酒翹著腿、半靠在椅子上坐得優雅慵懶,似乎坐在自家的後花園,身無俗事,品茶悠閒。
琴酒把椅子搬到了諸伏景光旁邊,用動作和言語諷刺他的堅持和如今的處境。琴酒與他只咫尺距離,若不是受縛受刑,他一伸手就能將琴酒捉住。痛苦、掙扎,所有一切符合受刑的內奸叛徒的情感,此刻在諸伏景光的臉上詮釋淋漓盡致。琴酒享受此刻他的反應為自己帶來的歡愉,半真半假的愛恨如同參上雪碧的葡萄酒,不入上流,卻別有一番風味。
卡慕支著腦袋,一副厭煩犯困的樣子。她執行任務是為了實現理想中的國家,是甜蜜與酸澀;可樂是她充滿活力的少年時光,她的老師見證了它,也代表了它。她的煎熬,是無數檸檬味曼妥思墜入可樂之深淵,兩份美好的碰撞,合成一場災難。她不能改變什麼,她最好的選擇就是默默掛上冷酷與蔑視的面具,直視她的老師,她可憐的老師。
卡慕打出第無數個哈欠,眼淚盈滿了眼眶。諸伏景光嘴唇顫動,漏出的聲音無比虛弱,“我說,我們確實還有間諜潛伏組織。”他強撐起所剩無幾的體力,抬頭。他早已溼透的髮絲掛不住許多汗珠,一滴滴流過他臉頰上赤紅的鞭痕,流入他的眼睛,讓他兇狠的眼泛出更鮮豔的紅色。他死死盯著正在醞釀下一個哈欠的卡慕,“就是她!”
卡慕的動作一頓,視線由地板轉向狼狽不已的諸伏景光,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她身體突然的顫動震落一顆淚珠,拖尾的水痕描摹她清秀的面容,而後融入她嘴角嘲諷的笑,“終於審出結果了,首席殺手。向上級報告吧。我回去睡覺了。”
“站住。”一陣槍械的上膛聲在卡慕身後響起,她不用回頭就能想象身後的場面,還有那把義大利產伯萊塔m92F手槍漆黑的槍口。琴酒的聲音同時從身後傳來,“你知道,組織對於叛徒,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她腳步仍是悠然,一絲不曾亂,只閒散人似地淡淡地回道:“你先掂量掂量後果,再來談錯殺和放過。”
她走了。
苦艾酒也走了,走前留下一句:“我以為你會開槍。”就像只狐狸似地竄走了。她不想在大貓生氣的時候撩動他的鬍鬚,雖然很可愛。
琴酒面對兩把空蕩蕩的椅子站著,沉默,隨即反手一槍。他對手下摔下一句話後也走了。他說:“把他給我看好了。”
倉庫裡只留下琴酒驚神未定的手下,和血染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