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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樂得不行,回去看宋暮雲喝沒喝。
結果就看到後者縮排了椅子裡,明顯已經進入夢鄉,懷裡還抱著剛耍賴從他身上扒拉下來的外套。
徐行嘆了口氣,就那麼站在原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剛在心裡吐槽說脖子窩成這樣也能睡這麼香嗎,就看到宋暮雲在一陣風過後縮了縮身體,腦袋垂得更低了。
徐行過去把搭在他椅背上的外套抖開蓋他身上,小聲說:「這才是你的衣服!」然後又掖了掖衣領,正猶豫要不要把他的腦袋扶正,就感覺手指一涼。
宋暮雲大概是感覺到脖子上一暖,無意識地蹭了蹭,冰涼的臉頰好幾次都擦過他的指尖。
徐行快速收回手直起身,隨後看他沒了動靜,心裡的鼓這才不打了。
看了看趴在宋暮雲腿邊一臉愜意的富貴,他心說你主人好像跟你是同一個物種。
視線又回到宋暮雲身上,徐行看他自己把腦袋給蹭正了,下巴都縮排了衣服裡,忍不住勾起嘴角,摸出手機點開相機對著眼前的一人一狗按下快門。
宋暮雲真睡著了,本來喝了酒就容易困,白天還又是爬山又是淌河的,被富貴溜得累夠嗆,到了點兒就更困了。
他睡得死,只記得自己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等好不容易徹底暖和起來了,沒睡多久又覺得陣陣涼風颳來,吹得人臉冷,其中似乎還夾雜著嗚嗚的哭聲。
風的聲音和哭聲一結合,跟他媽鬼片兒裡的背景音一樣,宋暮雲立馬感覺頭腦清醒了,後背都滲出一層冷汗。
他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沒出現幻覺,感官也挺靈敏。
——就是有人在哭。
徐行不知道哭是不是一道喝了酒之後必走的程式,但的確沒少碰到過類似的情況。
過年親戚團拜完,散場之前必定會有幾個人抱成團哭一場,女性親戚大多都邊哭邊說自己的各種不容易、委屈,男性親戚則抹著眼淚跪在自己爸媽面前反思自己的各種不對,最後說得自己都感動了,感嘆自己真是個大孝子,讓後輩以自己為榜樣,然後一以貫之地開始吹牛。
不過老爸沒哭過,不管喝不喝酒都很少說話。
老媽也不會在這種場合哭、訴苦,可能慢半拍,所以一般都是回家了才會覺得委屈,對著老爸發場大火,然後就抱著自己開始一套「為了你」的說辭。
看著地上哭得不分你我的三個人,徐行說實話有點兒無措。
「姐,你知道你剛那話讓我想到了什麼嗎」陳忘抹了把臉,語氣突然冷了下來,「我想到了陳超旺,想到陳超旺天天喝酒,他天天喝天天喝,每天回來都是半夜,神奇的是在我的記憶裡我們倆從來沒在他來之前睡著過,就豎著耳朵聽動靜,一聽到他在樓梯扶手上撞得哐哐響,我心都要快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我怕啊,我是真害怕,我就往你的被子裡鑽,然後媽就會過來讓我們別出聲,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從房間裡出來,但我知道她也很怕,因為她每次說這種話聲音都是抖著的」
陳忘哽咽得說不出話,過了會兒後直接哭著說:「她肯定害怕呀,從我們倆的房間一出去就要捱打了,能不怕嗎?陳超旺那個畜生,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媽那會兒都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他還能掐著媽的脖子不鬆手,身上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一揭開衣服全是傷疤,舊的還沒好新的就來了,我到現在都記得她胳膊上被畜生用菸頭燙的那些疤」陳忘吐了口氣,聲音很低,「所以我也不怪她就那麼丟下我倆走了,再留在這兒是要被打死的。」
陳紅臉埋在柳年的肩上,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不知道,」陳忘說,「我愛她,但我也不想再跟她有任何聯絡。」
她握住陳忘的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