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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大家多出來轉轉,相信沒人敢白天偷。夜裡要是遇到賊就點火敲臉盆,大傢伙立即能跑來支援
張超和李韻從湖邊挖了許多黃黏土,這是用來替代水泥的。
湖邊的這塊高地在李韻小時候是個燒磚廠,那時李韻媽跟著村裡的婦女們農閒時侯就帶著鐵鍬過來挖黃泥。
原本一片平地的荒地,硬是給挖出來好多有房子那麼高的深坑,有時候壁上還嵌著幾個古樸的陶罐,農村人不懂這些,覺得髒沒什麼用,沒人去撿。
孩子們拿石頭比賽著去砸聽個聲響
李韻記得媽媽說賺錢的活計叫:挖土方。是按工頭撒的石灰粉畫的一方土來算錢。
才八九歲的李韻問:怎麼不按天算啊?
媽媽說:多勞多得,防著人家磨洋工。
李韻不懂什麼叫磨洋工,跟小朋友們蹲在地面看下面的大人們幹活。
大坑裡挖土幹活的婦女們都是兩三人一組,挖土、添筐、抬筐,小心翼翼地一前一後踩上挖出來的土梯,吭哧吭哧地上地面去倒黃泥
坑底有個長的瘦白的男人也在挖土,奇怪的是他手裡的鐵鍬明明插土裡也不淺,挖出來的黃泥卻很少,像極了鐵鍬在打滑
跟他一起搭檔的婦女不幹了,大聲嚷嚷:「我不跟二賴子搭夥了,人家挖一筐他才挖一簸箕都不到,挑出去的泥都是我自個挖自個裝框的!喊他抬筐就喊腰疼!反正我不跟他搭夥了,誰愛搭就搭去!」
管事的中年胖男走過來,朝著坑底招手喊:「二賴子!你再磨洋工就沒人跟你搭夥了,你自個挖自己裝框抬上來吧。」
二賴子哭喪著臉說:「胖哥哎,我真是腰不中啊,用力就疼呢。」
旁邊有婦女插話說:「要講你這腰還真是懂事會心疼人滴,你在麻將桌上一坐就是一天,那就是不酸!晚上把個床晃得咯吱咯吱也不酸!一到幹正事就酸!」
婦女人笑的快活極了,趁機直起腰歇歇氣。李韻這些小孩子也跟著笑,二賴子惱羞成怒撿泥巴團嚇唬小孩們,反被小孩們砸了一身的泥
那時候的人真多啊,小孩成群結隊地在外面瘋玩,想偷挖點紅薯或者花生總是能看到幹活的大人。
磚窯的側面總是豎著一個黑鐵的窄窄樓梯,李韻喜歡用細胳膊拽著欄杆爬上去二樓那裡,地裡現偷的紅薯趁著看窯的人不注意扔進黑乎乎的窯洞裡。
比桌面還大的鐵風扇呼呼地扇著,孩子們齊刷刷地正面站著,衣裳被吹的鼓鼓的,都搶著張開嘴吃風,感覺嘴巴被風撐開的快樂
看窯的男人突然出現,喊:「離風扇遠點!別把手指打斷了!」
看守磚窯的是山麓村的一個老光棍,李韻媽媽從巷子裡借來鐵絲籃,裝上曬乾的花生,晌午時候送去磚窯那裡,下午放學,李韻就能吃到看著生,其實裡面已經熟透的花生。
李韻爸爸捏開花生殼往嘴裡倒,說:「這法子好!真乾淨!大鍋炒的花生費事不講,殼還黑乎乎,吃的一手一嘴全是黑灰!」
偶爾吃到花生帶著鹹鹹的味道,李韻捏著花生左看右看,問:「媽,花生你放鹽水泡過啊?」
「沒啊,哪個費那事哦。」
「那怎麼是鹹的啊?」
「可能曬花生時候,貓在上面撒尿了吧。」
李韻連忙把嘴裡的花生碎『呸呸』吐出來,家裡的狸花貓不知啥時候浪回來了,悄沒聲地躥到窗戶沿上蹲著,一臉無辜地衝著李韻喵一聲。
想到這裡,李韻真想吃花生啊。
村裡有那種沒人住的破磚瓦平房,李韻拆下紅磚拉去地裡,用黃泥加上草攪拌的混合物砌牆蓋了間七平米大小的屋子。
屋頂砍得小樹做的橫樑,上面蓋的紅色大瓦,還拆了一個木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