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政事(三)(第1/4 頁)
那塊木製隔板被卸了下來,當作證物,用布罩著,運往了衙門。
在拆卸牆板時,聞人約進去看了一眼那反詩。
那反詩確實如張玉書所說,乃碳筆寫就。
他試著擦了一擦,發現不止如此。
——它還被人用刻刀加深了一遍。
若是隻動手粉刷,根本遮擋不住。
只能將整副板子拆了運出去,才能徹底銷燬乾淨。
聞人約覺得有些奇怪,暗暗在心中記下此事,並不聲張。
廁坑中的四人並著里長、家丁捆作一串,從南亭剛修好的主街招搖而過。
熱鬧誰都愛看。
即使是清晨時分,南亭許多人捧著早點、惺忪著睡眼,圍觀太爺當街拿人。
他們還未到衙門,衙門口的人家都知道,有家廁坑出事了。
然而,口口相傳之下,事態出了些偏差。
樂無涯目不斜視地前行時,聽到一個出來打醬油的信誓旦旦地與醬油攤攤主說:“好傢伙,你都不知道,一□□,打急眼了,跑進廁所,掏了坑裡的東西互相扔!聽說是那明秀才挺身而出,把兩邊各打了一頓,才止住他們互相扔屎呢!”
樂無涯面不改色,搖扇向前。
聞人約同樣涉案,跟在隊伍最後。
和上次沾染“謀反”嫌疑時不同,聞人約的心境早已改天換地。
這短短的回衙之路,他將事情想了個分明。
……此案不同於明秀才的謀反案,九成可能難有結果。
明相照的案子,有首告之人,也有證物,雖全是殺招,但還有一審之力。
如今,這廁坑裡寫反詩,是一樁典型的無頭公案。
廁坑每日來往人群如雲,誰會特意留心進出之人?
鄉里識字之人雖少,但也無法從字跡上查驗身份。
方才拆卸時,聞人約仔細去瞧了一眼牆板上的字,歪歪扭扭,說是用左手所寫、或是不認字的人仿著字形描畫,都說得通。
自己雖是隨機應變,抓了那尾隨的二人的現行,但他們只需要一口咬死,他們是進去如廁的便是了。
就算他們真是某個里老人的親信,跑到離家極遠的地方來上廁所,儘管可疑,卻也算不得鐵證。
這事即使上了公堂,也無法辯個分明。
那麼,問題就來了。
聞人約將目光集中在了樂無涯身上:那為何顧兄還要這般招搖?
……
一切果然如聞人約所料。
上堂之後,兩方都各執一詞,大呼冤枉。
里長一口咬死,他們絕不是知情不報。
在里長口裡,他們是一邊稟告里老人張繼,一邊報官,只要衙門發話,他們馬上動手,清理掉那大逆不道的反詩。
他還抬出了前來報官的張玉書,說,若是他們有意隱瞞,何必要讓張玉書這個發現人跑到衙門去找聞
人約呢?
張玉書:“……”
里長走得匆忙,並未交代他什麼,且報官亦非他自己所願。
可他家在本地,平日裡頗受里長照顧,自是里長說什麼,便是什麼。
他低頭不語,預設了此話。
至於後來上廁所的兩人,全應了聞人約的猜想:一口咬死,抵死不認自己是去抓人現行、反被抓了現行的。
他們二人是堂兄弟,是里老人丁柘家裡簽了死契的下人,平時確實不住在這裡。
不過,他們有位無子的表叔住在附近,近來舊疾復發,病歪歪的。
他們告假前來照顧,夜裡乾脆就住在表叔家中,不過是晨起尿急,不知為何廁坑被鎖,又被人阻攔,一時氣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