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第1/2 頁)
冷雪兒正自己心事想得出神。聽到這一聲“雪兒!”兩字,她身子一僵,開口就道:“韓——!”話未喊完,卻見喚自己的人卻是夏無痕,她立即回過神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是你!你找我何事?”
夏無痕刻意忽略她的失態,笑著說:“孟家的小少爺說這山莊裡頭的後山景緻極好,有一片竹林,在那兒賞月應是極佳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冷雪兒一口應允了。
那後山果然有好大一片的竹海,此時月上中天,山風吹來,那竹葉沙沙作響,竟似有風雷之聲。林邊亦有一條小溪,十分清澈見底。
“這水真清,我要下去玩水!”那夏無痕說著就脫去外衣,縱身躍了進去,一下子就遊得好遠。
冷雪兒知他愛水,當下淡淡一下,順手扯了根竹子,從袖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但看她嫻熟得很,刷刷幾下,一根竹笛的雛形便現了出來,她再即下頭上金簪,也不知如何動的手,不一會兒,滴溜圓的幾個笛孔就挖好了。她原有一支玉笛,上回在豔后大賽上,與天子對決時,掉落於江水中被沖走了。
夏無痕遊得暢快,不一會兒又逆流回來,他去了自己的客房換了乾淨衣裳回來,再入竹林邊緣時,卻聽得一聲悠遠悽然的笛聲,正是當日他初遇冷雪兒時在那江畔聽到的曲子,隨後,他聽到了一個柔美的女聲:“情似遊絲,人如飛絮,淚珠閣定空相覬, 一溪煙柳萬絲垂,無因系得蘭舟住。雁過斜陽,草迷煙渚,如今已是愁無數,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過得今宵去?”
那一字一句,柔軟清脆,加上冷雪兒內力宏厚,氣怎綿長,那詞曲竟是隨風飄出好遠,直至天際那般遠,隱隱約約嫋嫋婷婷,遇有山風處又折了回來,餘音繞林中,真真是蕩氣迴腸,銷魂蝕骨!
存檔無痕這回才聽得清楚明白,原來,冷雪兒素日最愛的卻是這闕周紫芝的《踏莎行》,這詞是極熟的,曲卻不知是何人所譜,因何能做到如此婉轉哀怨,似是相憶半生求之不得輾轉反側之狀,讓人聽了不禁潸然淚下。聽地夏無痕耳中另有更深更濃的憂傷。那冷雪兒固然是對韓鐵一片痴心,即使如今韓鐵早已成婚,她依舊念念不忘,不知道她幾時方能看得到自己對她的空有一片赤誠和痴心?”
這曲子冷雪兒是十分熟諗的。正是當年梅姬自醒此生與夏敬賢終此一生有緣無份,常常宿夜不能寐,相思成災而作,雖然她後來的夫婿對她亦是百般敬重,無奈此生伊人心已不隨身,她偶有思念時便一個臨窗而吹奏此曲。冷雪兒自幼由她一手帶大,自然是極熟的。
侍衣白天所說的話一直在冷雪兒的腦海中迴盪著。她一時也思緒全無,她自始自終固執地認為,若非是韓鐵本人的意願,外人如何設局,怎樣下套,都不可能將事情演變成如今這個局面。不!不是這樣的!她認為,韓鐵之於蘭芷芯,分明就是他心甘情願的。否則,以他的為人,他的定力,如何會把持不住!這,不過是個說詞罷了。可是,冷雪兒,有時又真的希望一如侍衣所說,他是身 由己,他確有說不得的苦衷。然這苦衷,他緣何不能親口說與自己聽?
夏無痕聽到笛聲聽了,看到她一人在那喃喃自語,雖聽不真切她在說什麼,但看她神情,卻是不太對的。他剛想喚她,問她有什麼事。卻聽得“啪!”地一聲響。冷雪兒手中剛做的新竹笛被她生生折成了兩段。她卻仍是渾然不自知。
“雪兒!雪兒!你怎麼了?”夏無痕嚇了一跳。
“我要去問問他!我一定要當面問清楚他!”冷雪兒翻來覆去地說著這兩句話。
夏無痕立在她身畔,手足無措地看著她。他不知道她口中說的是什麼事,但想來是與韓鐵有關才是。在夏無痕的心中,無論冷雪兒要求他為她做什麼,他大約也是會不假思索答應下來,併為她而竭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