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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安與秦昭序沿階而上, 點燃手中三支香, 面向正殿, 聽到旁人求健康財富, 求學業姻緣。
佛像慈眉善目,睥睨眾生, 太過超然平靜,反而像一種極致的冷漠寬容。
溫寧安無願可許。倒不是因心中無所求, 而是她認為,非親非故的佛祖沒理由滿足她願望。
從小到大, 溫寧安連生日都不許願, 與其寄託給虛無縹緲的神明,不如去求溫詠廣和鍾文茵來得快。
溫寧安想著,萬事不缺的秦昭序會有求於佛祖嗎?她心生好奇,轉頭一瞧,秦總竟比她還心不在焉, 正斂目拍掉外套沾浮的香灰。
注意到溫寧安的端量,秦昭序抬頭, 「看我做什麼?」
「來都來了, 」溫寧安原話返還,「沒有念想傳達給佛祖嗎?」
「佛祖太忙, 應該沒空管我。」
溫寧安來了興致,「秦總, 你就沒有想要的東西?」
「用不著勞駕佛祖,」秦昭序意有所指地望她一眼,「我想要的東西,自然有辦法得到。」
這番言論未免猖狂。
「世事無常,哪能皆如人意,就算你是秦昭序,也有辦不到的事。」 溫寧安反駁,「比如你曾經想打職業,不也被迫放棄嗎?」
秦昭序沒有明說過放棄網球的原因,溫寧安的猜測,草率地先入為主——
她想,秦昭序是西港繼承人,家裡肯定不允許他當職業選手,在夢想與責任之間,秦昭序只能選責任,他的婚姻亦是同理。
秦昭序盯著她,嘴角很淺地勾起,「寧安,你搞錯一件事,沒人能逼我,我當初自願放棄網球回西港。」
此話一出,不亞於一道驚天動地的霹靂,撕破夜空,照亮黑沉起伏的山嶺。
溫寧安的心情像大雷雨前的平靜時刻,語調自然地問:「那和陳家結婚呢?你以前說,有不得已的理由,難道不算被逼迫?」
「確實不得已,但那是我與自己的掙扎較量。」秦昭序輕飄飄一筆帶過,「如果不是我主動願意當西港繼承人這個角色,家人的意見不足以影響我。」
溫寧安一時無言。所以,他自願放棄網球,自願與別人結婚,一切的一切,是他權衡思量後的心甘情願。
轟雷震響,溫寧安心頭淋好大一場雨。
幫別人找藉口真是愚蠢至極。
秦昭序避開溫寧安的注視,從她手裡抽走香,插入銅爐,燃盡的頂端斷掉一截,摔碎在爐灰中。
也許該給溫寧安編織善意的謊言,可秦昭序莫名不想在這件事上哄騙她。即使溫寧安會失落,還是打破鏡子,殘忍地說出口。
溫寧安吸一吸鼻子,很快調整好心情。
秦昭序牽起她的手,「既然在我身邊,我希望你以後快樂,有事別找佛祖,要找秦昭序。」
溫寧安順著他的臺階:「秦昭序辦不到呢?」
「我都辦不到啊?」秦昭序手臂用力,將她納入懷裡,「我辦不到的事,別人更無能為力,到時候再當你司機,陪你燒香求佛祖。」
溫寧安回抱住秦昭序,下巴墊在他肩膀,悄悄抬眸望夜空。
月亮啊,明光璀璨,和秦昭序一樣會逗人開心。若只享受月亮和秦昭序的好,她可以擁有無憂的二十一歲,若生出獨佔的念頭,兩者都遙不可及。
溫寧安告誡自己,不可以進一步動心。
失去逛寺廟的興趣,她藉口說累,想回去休息。
秦昭序給李裴頌發過資訊,便和她走去停車場。溫寧安坐在副駕駛上,開啟微信,照例掃一眼巡演群有無新訊息。
張甦昊發了份演出復盤,開啟文件,足足兩萬字。其餘劇團成員排隊發驚嘆號。
溫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