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歸人(第1/4 頁)
時間剛過零點。
李志節本該營業到凌晨兩點的酒吧,捲簾門半個小時前就拉了下來。
顧小汐用水彩筆畫的【我舅舅自個兒喝酒呢(^_?)☆】的小牌牌,掛在外面被風吹的左右搖擺。
(^_?)☆隨風搖頭晃腦的樣子,看起來很嗨。
店裡坐著李志節和“馬路牙子”樂隊的三個成員。
確切的說是,李志節站著,孟時和謝向傑坐著,在上都拍戲只能影片出席的陳與,被擺在吧檯上。
孟時怕他一個人在那邊寂寞,特意把菸灰缸放在手機前面,點了根菸放上去。
除了陳與本人感覺很淦,其他人都覺著挺好。
煙氣縹緲,氛圍很足。
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已經喝了有一會了。
孟時見菸灰缸裡第一根燒的差不多了,又給陳與續上一根,開始說今天下午老秦辦公室裡見的那個人,跟他說的一些事。
這事也是他今晚把“馬路牙子”三人,重新湊一起的原因。
“98年,三月,一個二十來歲的甘州金城愛樂人士,寫了一張包含十三個大城市的‘旅行目錄’,
他想去這些大城市,和那一隊隊地下人士‘聚聚’。
寫下這份名單的第三天,他決定吃一碗家鄉的牛肉麵就動身,
那天他遇到了一個自來熟的南方吉他手,
兩人一番攀談後,決定先在本地組建一支樂隊。
直到四月,他們的樂隊才又加入一個來自瀋陽的鼓手。
六月在本地已經有一定名氣,又累積了些作品的三人,開著一輛破吉普,沿著那份‘旅行目錄’,開始一路南下……”
李哥擦酒杯的手停了下來,眼裡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看著他,“破土革……命?”
被陳果看著,即將步入婚姻,難得出來一趟的謝向傑人傻了,訥訥的說,“你說的這個二十來歲的金城人不會是王鑄幾吧?”
“什麼巴……”
習慣性問出這三個字的孟時,迫於幾人的目光,老實的點頭,說,“嗯,下午找我的人是‘破土’的主唱王鑄幾。”
“他們有十幾年沒出來活動了……”才喝一瓶酒的李哥,眼神有些飄了。
破土革命本來叫“破爛的土地”,他們管自己叫“破爛地”。
20年前那場“旅行”走到一半,開始有人管他們叫“破土”——破土而出。
等他們從起點金城到終點羊城,一部分人把革命兩個字加了上去,認為這是一場“破土而出的革命”,“草民的狂歡”。
那個癲狂的、沒有影像流傳的年代,地下音樂的分量,竟然隨著三個人的南行,在愛樂者頭腦中升值到了革命,關係到生命的價值和社會的未來,這是他們未曾想到的,也是現在無法想象的。
如果說崔建國是那個說著“搖滾沒有教父,沒有神,也不該有教父,有神”,被送上神壇的人。
那破土則扮演了“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裡面的救世主——那些充滿批判性,直面社會問題的歌詞,現在網上已經找不到了。
那場席捲十三個城市的“草民狂歡”過後,破土選擇重回他們心裡那塊“破爛地”,埋頭實驗性音樂、追尋他們想要的藝術。
樓三答應辦演唱會前,正帶著“秦川”走向實驗音樂,張仁沛認為是受了外國樂隊“甲蟲”的影響,他希望樓三至少在商業上和甲蟲一樣成功,再去追隨。
其實這種影響來自“破土”。
手機影片裡,陳與狠狠搓了下頭,說,“那個南方的吉他手老妖?”
“我爹,孟愈遠。”孟時點了根菸,“說開始叫是孟老么,後來別人管他叫老妖,姓被傳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