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那是逾醫生的病人(15)(第1/2 頁)
她蒼白脆弱的模樣可能比薔薇更易折。
暴力,與抑鬱。
在她身上似乎只體現了後者。
像一個久居床榻的陰鬱美人兒。
陸母一怔,看見她通紅的眼角,下意識鬆了手中的力氣。
新做的美甲只在面板表面留下了劃痕,並沒有出血。
她彷彿十分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難以置信自己做了什麼,連忙鬆開了陸箋的胳膊。
她聲音顫抖著,“對不起啊,乖寶,媽媽不是故意的……”
女孩平靜無波地擦去自己的眼淚,“沒關係……媽媽。”
奇怪的是,這次陸母居然沒有訓斥她,反而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壓抑著痛哭。
陸箋感覺心裡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那種情緒讓她很難受,窒息,只想狠狠地發洩出去,卻到臨門一腳,消失殆盡。
她眼前的畫面開始扭曲,更迭。
在兩種不同場景的對摺點,一個穿著黑裙子的女孩坐在椅子上,頭上帶著紙做的生日帽,面前有一個大大的蛋糕,已經塌陷下去了一半,似乎是被誰毀掉了。
她哼哼著生日歌,閉著眼睛,聲音清脆悅耳,似乎在陳述的,不是她自己的故事。
“我有兩個媽媽。”
她吹滅了一根蠟燭,笑道,“一個媽媽對我很好,一個媽媽很想趕我走。”
她不說話了,又開始唱起了歌。
『就當我開始遺忘』
『壓抑掩蓋過迷茫』
『我用心守護的光』
『也開始走向真相』
兩個媽媽,一個代表著寬容,一個代表著自私。
精神病,原來就是遺傳病。
黑裙子的副人格笑著唱完了歌。
然後眼前一晃,變成了她生日的畫面。
寬容的媽媽許諾給她一個盛大的生日彌補她。
自私的媽媽認為寬容的媽媽這麼做,會在圈裡被人恥笑,她取消了原本定下來的生日宴,但是允許陸箋出去玩。
自私的媽媽沒想到,陸樊希不放心妹妹,跟著一起出去了。
那天,自私的媽媽和陸父吵了一架。
自此之後,很少再出現。
……
陸箋看著自己手裡的糖葫蘆,和牽著自己手走的少女。
一路上只有陸樊希在說話,陸箋沒有回過一句話。
但她餘光撇著周圍的街道,發現了什麼不對。
似乎……有人跟著他們。
但是她不能發出聲音,也無力改變什麼,現在是過去。
不能更改的過去。
女孩突然開始顫抖,然後有些急切地掙脫開陸樊希的手,“姐姐,可以幫我拿一下糖葫蘆嗎?”
陸樊希擔憂地看向她,“怎麼了?”
“我想去那邊的公共廁所。”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廁所,道。
陸樊希鬆開了她,揉了揉她的頭,叮囑道,“箋箋要快點回來哦。”
女孩拐到了廁所旁邊的空巷,幾乎是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拿出伸縮的美工刀。
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在自己胳膊上劃了好幾刀。
隨著鮮血湧出,她盯著鮮紅粘稠的液體,心臟的頻率終於緩緩恢復到正常狀態,身體的顫抖也緩緩平復。
那種渴望卻愈演愈烈,似乎永遠也不夠。
常年被袖子遮住的上臂縱橫著數道傷痕,是她每次覺得暴躁易怒的時候,就在身體劃下的痕跡。
她明明也很努力剋制著她與生俱來的疾病。
她明明也很努力克服自己的情緒。
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