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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沒辦法不說。」堂明珠的眼睛又泛起淚光:「你已經沒見過孫行了,我們不希望,你連他這個人都不知道。」
安珩聽完母親的話,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如何反應。他們都希望自己知道那個孫行,可是孫行之於他,真的只是一縷從未謀面的幽魂,他對他,沒有任何一絲真實的情感啊!
他愛安石爸爸,他願意相信安石爸爸也愛自己。畢竟,他也就只有自己這麼一個兒子……養子……了。就在他迷迷懵懵胡思亂想的時候,堂明珠也重新收拾好自己情緒。她帶著一點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說:「阿珩,時機到了。接下來媽媽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幫忙。首先,我要離婚……咳咳……我不能頂著安家媳婦的名下去見孫行……」
「媽,你人好好的在胡說什麼,」聽到母親突然劇烈咳嗽,安珩急忙起來幫她拍背順氣。他很不高興的念母親亂說話:「沒事離什麼婚啊。」
「我沒胡說,這婚老早就是要離的。」堂明珠喝了點安珩遞過來的溫茶,又繼續說下去:「這麼多年來,我為什麼與你安石爸爸分房睡,你應該明白了吧?我與他始終是兄妹情份,不可能真正在一起的。他心裡一直有雨荷,而我也根本忘不了孫行哥哥。要不是因為還有你,我老早就想跟孫行一起走了。」
「媽!你現在也還有我!」安珩氣得大叫,他最怕聽到久病的母親說這種喪氣話。
「別喊,我的病我自己知道,肺癌第四期,能撐過這幾年已經是極限了。」堂明珠看著氣急敗壞的兒子,心裡倒是很平靜。「你成年了,我們把你養得很好,我不擔心你。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你安石爸爸。」
堂明珠苦笑著說:「你安石爸爸嘴硬,這些年每次我一提起雨荷他就要生氣,氣她不告而別,氣她躲得遠遠的讓人找不到,可是他心裡一定是很想她的。一個男人從二十二歲就獨身到現在,守了十八年真的不容易。他很尊重我,甚至自虐式的忠實於這個婚姻。據我所知,這十八年來安石哥哥他從未有過別的女人,他一定是還在等雨荷。我唯一能幫他做的,就是幫他把雨荷找回來。」
「我們找雨荷找了很多年都沒找到,你安石爸爸後來氣得不找了,可是我一直沒放棄。前兩個月,我終於有她的訊息了。」堂明珠欣慰的說。
「你找到雨荷阿姨了?」安珩很驚訝的問。
「算是找到了。年初媽不是參加了同學會嗎?那些老同學很多都是當年的鄰居,有好幾個人也認識雨荷。當時我就打聽了一下,可惜那時都沒有人知道。後來有一個同學最近跟我聯絡,說她前陣子買了一條裙子,才穿了一次裙擺就不小心被勾破了,她原本要丟掉,她家的管家阿姨捨不得,把裙子送去補,沒想到送回來之後,破損的地方多了一朵牡丹刺繡,繡得十分精緻漂亮,完全看不出有破損。她就問了是在那裡補的,那個阿姨說是一個叫秦雨荷的家庭裁縫補的。」
堂明珠喝了口水接著說:「她說管家阿姨告訴她,那個女人一個人帶著兒子生活,日子過得很辛苦,她看她手藝不錯,所以時常會去關照她的生意。我那個同學啊,其實也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我要找的秦雨荷,但是她還是幫我要到了地址。」堂明珠笑著搖頭:「原來這些年我們都找錯方向,一直在她老家附近打轉,都沒想到她根本沒出城,只是搬去城南了。那一區發展慢,跟城裡其他地區比起來,相對落後了很多,早些年還特別容易淹大水,生活條件很艱苦,我們都沒想過她們會搬到那裡去。」一下午說了這麼久的話,還是讓情緒大起大落的內容,其實堂明珠已經感到相當疲累,但此刻她的眼神依然晶亮。她對著兒子說:「阿珩,幫媽媽的忙好嗎?」她從床頭櫃拿出一張寫著地址的紙,將紙片塞進兒子的手裡:「幫忙媽找到雨荷阿姨跟她的兒子,把他們帶回來,跟你爸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