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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樹下的小提琴手拉弓奏響第一聲樂音時,傅斯舟也抵達了事先找好的機位,輕柔地摟著阮綏音的肩膀,伴著祝福聲在他唇角落了個吻,角度恰到好處,從鏡頭裡看來,這就是一個甜蜜的熱吻。
沒有不適、甚至沒有尷尬,阮綏音早已在幾秒之後就忘了當時發生過些什麼,或者從未記得過。當時他或許可能根本就不在那裡,當他不知如何面對眼下的情境時,他會讓自己的靈魂飛走,而留下的軀殼可以配合任何人做他們想要他做的任何事情。
阮綏音依偎在傅斯舟身邊,像一隻歸依大樹的鳥兒,金色的燈光落在他臉上,睫毛翕動帶動著他眼角的淚痣輕輕閃爍時,陳帆被晃了下神。
至少看見昨天還在割腕、血流一地的阮綏音此刻對著傅斯舟和這些上流賓客笑得眉眼彎彎時,他覺得自己的大腦也跟阮綏音的人格一樣、四分五裂。
「我們一直都很希望未來能和rcury有合作,如果rcury不介意,今晚就能和我們這邊談下來這季珠寶的宣傳。」
在這場打著婚禮名號的交易會上,商人和政客們也吝嗇於花費時間繞彎子,他們圍繞在阮綏音身邊,甚至懶得說一句「新婚快樂」就直奔主題,陳帆能從他們眼中看見阮綏音的模樣——一件美輪美奐、金光閃閃的商品,上面標著能令任何人心動的巨額價碼。
「這要看綏音的想法,不過我記得綏音已經有珠寶代言了。」傅斯舟笑著看向阮綏音,阮綏音卻只是直愣愣地盯著面前穿一身灰色套裝的女人,她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極細的金邊眼鏡反射著銳利的光線,顯得強勢又精明。
足足三秒過去了,阮綏音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連目光都沒有絲毫湧動,像在狀況外。
女人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但嘴角的弧度仍然上揚著。
「——對!」陳帆及時出聲打破了這可怕的寂靜,讓傅斯舟在心裡鬆了口氣。
女人是品牌night珠寶支線的經理人,單是這倒算不上什麼,但night隸屬於塞城的陸氏集團旗下,陸氏樹大根深,和評議院、國際聯合軍團、甚至是阿斯蘭德王室都有淵源,傅斯舟吃罪不起。
「不好意思林經理,您也知道,我們rcury是van的代言人,這種情況是不能接同類產……」
「不能另接代言,幫忙宣傳總可以吧,只要rcury能在下個月的時尚盛典的紅毯上佩戴我們的新款,我們——」
「太不巧了,van的首席設計師唐伽鶴昨天剛剛把為rcury設計的定製款送過來,就是為了能讓rcury在時尚盛典的紅毯上佩戴,唐伽鶴一直很疼我們rcury,這件定製也是我們rcury全球首戴,實在是不好拒絕…」
見對面的人無話可說,陳帆才開始感慨段奕明考慮得實在很周全。段奕明早就料到今天會有不少人找上阮綏音,對著賓客名單一個個清查過,囑咐陳帆一定要為阮綏音守好這道關,明明白白交代了他哪些可以接、哪些要推掉、又怎麼圓滑地推掉。
「不過——」陳帆很快便又說,「像時尚盛典這種活動,我們rcury都會準備兩套造型,一套紅毯用,一套酒會用,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讓rcury在酒會的造型裡佩戴你們的珠寶,當然,最後兩套造型我們都會發出精修寫真的。」
「——也好。明天我們就讓人送過去,有任何不妥儘管跟我們的負責人聯絡。」
阮綏音全程半個字都沒說,傅斯舟再一次看向他,他仍然盯著前方,那目光的聚焦卻並未隨著女人的離開而移動,一直到下一位想請阮綏音考慮參演電影的知名製片人忙不迭地走上前來。
傅斯舟這才後知後覺,阮綏音盯著的不是任何人,而是這露臺花園盡頭被藍色玫瑰藤簇擁著的一架暗金色鞦韆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