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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太熱還是太涼?」
李未末的聲音透過嘩嘩水流傳進韓拓耳朵裡依然十分清晰,韓拓低著頭,抬起手比了一個「ok」。
水珠沿著筋骨分明的修長脖頸洋洋灑灑地滾落在韓拓的前胸和背脊上,李未末五指插入韓拓的發間,指腹貼著頭皮,末端神經再度接收到那股讓李未末一度戰慄的驚人熱度。
韓拓的發質與李未末完全不同,李未末的頭髮濃密,細軟捲曲,摸上去像茶色的雲,舒適地填滿指縫。韓拓的頭髮則是又黑又粗又硬,存在感強烈,第一印象就是扎手、扎手、扎手。
小心的將頭髮全部打濕後,李未末關了水,置物架上只有一瓶洗髮水和一盒香皂,很好找,李未末擠了點在手心,嗅到一股熟悉的茉莉香味,才看到韓拓用的洗髮水跟自己是同一款。
「」
李未末裝作沒發現這事,默不作聲把洗髮水抹到韓拓頭髮上揉搓,掌下很快起了一層厚實綿密的泡沫,緩和了髮絲的粗糲,衛生間水霧瀰漫,沒人講話,靜的甚至能聽到泡沫裂開的細碎聲響。
一大坨體積不小的泡沫落在韓拓的後脖頸上,怕抬頭的時候不小心觸到紗布,李未末趕忙用手抹去了。
角質層吸飽了水分的手指更顯白皙透明,與韓拓的深色面板呈現出視覺效果強烈的對比,像藝術展臺上,柔白的綢緞輕輕覆在鐵黑色的金屬器物上,設計的初衷表示它們天然就該相互交疊糾纏。
李未末想起小時候他和韓拓時常一起洗澡,在裡面不好好洗,玩水打鬧一直到江念蕊來喊人,直到有一天李未末發現自己無法坦然直視韓拓的身體,從那天起,李未末就再也沒有和韓拓一起洗過澡。
李未末刮掉手裡過多的泡沫,重新開啟水替韓拓沖洗乾淨,把花灑放回原位,在一旁架子上搭著的浴巾上隨便抹了抹手,說:「好了。」
韓拓卻遲遲沒有動靜,依舊垂著頭,剛洗好的頭髮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順從的隨著臉頰落下,水滴從發從中一股股地冒出來,接連不斷往地上掉。
李未末拿手背懟韓拓肩膀,「喂,睡著啦?」
韓拓的腦袋動了動,示意他醒著。李未末便招呼了聲「你慢慢洗吧,我走了」,還不忘叮囑一句:「晚上門要反鎖,聽到沒。」
還想提下調監控角度的事,但看韓拓坐著半天不動的樣子,李未末猜測他是累了,還是等人明天有精神了再說。
李未末一隻腳剛要跨出隔間,韓拓突然直起上半身伸手用力拉住了他,李未末沒有防備,加之地面都是剛才給韓拓洗頭髮淤積的水,腳底打滑,驚呼一聲就向後栽去
韓拓輕鬆地接住了他,雙手忙亂的李未末在倉促想要維持平衡的狀態下不知從對方脖子、肩膀、胸膛多少個部分滑過,但因為韓拓身上也有水,打滑,抓來抓去總也穩不住身體。
好不容易撐住自己的上半身,李未末這才發現自己正橫臥在韓拓懷裡,如同被公主抱一樣,韓拓的一隻手越過他的雙腿,另一隻手從後面摟著他的腰。
李未末:「」
李未末不發一言,臉色鐵青,試圖從韓拓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剛用力讓雙腳踩實在地面上,韓拓卻兩手握住他的腰猛地往上一提——竟然就這樣保持著坐在小凳子上的姿勢,將李未末生生抱起來轉了個方向,令懷裡的人面對面著自己。
這得是多麼驚人的臂力和穩固的底盤核心才能做到!
李未末跨坐在韓拓身上,家居服相貼的部分沾了韓拓身上的水珠,顏色變深,還有身前一小部分衣料,隨著某人粗重的鼻息來回飄動。
李未末雙耳嗡鳴,連帶視力也不大清楚了,只下意識語無倫次地說:「放、放開,衣服都濕了」
韓拓卻彷彿只聽到最後兩個字,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