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明月樓下(第1/2 頁)
陳青山與阿喃一同進入了一坊內,這坊內街道古樸,一直延伸到運河,應該算是長安街上比較大的坊市,兩邊商家拉出一串又一串的花燈,在古樸街道之上延伸出極遠。
燈會之上人頗多,陳青山買了些吃食,阿喃喜歡點心,所以陳青山買的是糯米糰子和山楂糕,不過阿喃吃得少,其中大部分都進了陳青山的肚子。
糰子軟軟糯糯,淡淡米香,是很清雅的甜味,無論是味道,還是口感都與帶著天然酸味的山楂糕相得益彰。
陳青山滿意地用竹籤將最後一塊糯米糰子挑入口中,覺得長安的東西確實是要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吃些。阿喃不知從哪拿出手絹替陳青山細細擦去嘴邊的糖霜,陳青山有些不適應,自己是男子,哪有被女生這樣照顧的道理,雖這樣想,但心裡卻是甜的。
比糯米糰的甜還要甜,但又帶著些山楂糕的自然的青澀,情竇初開,大抵便是如此味道。
二人亦答了幾個花燈上的謎題,一半對,一半錯,對的一半是阿阿喃答的,錯的一半是陳青山的,論答些謎題,咬文嚼字,陳青山確實不是此中能手。
阿喃出於世家,會寫字拆字,所以答謎於其不大難,而陳青山認的字,是一些在人間行走的粗淺道理,沒有那麼繁瑣,也不大多,卻恰好夠用。
走到了街的盡頭,運河兩岸有柳樹,已經冒了芽,二人於石凳上坐,望著流淌的運河之水,阿喃將頭靠到了陳青山的肩膀之上,眉頭舒展開,河水漾開,陽光落到阿喃的臉上,暈開了淡淡的笑意。
二人依偎著,跟這世間的大多數戀人一樣,只是靜靜地坐著,聆聽對方的心跳,熟悉對方的氣味,越是熟悉,便越覺得安心,彷彿可以在這岸上坐很久,到世事變遷,再到海枯石爛。
黃昏,明月樓上點起華燈千盞,將這長安最高之樓映襯得金碧輝煌,如同仙人樓閣,許多人正往那邊聚去。
去參加那明月樓前的月華法會,以司天監與大悲寺聯合主持。今夜法會上會有大悲寺的大德誦經一夜,為長安百姓祈福,替人消解業障。
那長安第二月亦會降臨到這明月樓之上,為這長安的戀人們賜福,在月華法會期間,其會降下一道月華,據說得月華加身的那對戀人,會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陳青山與阿喃順著人流,來到了明月樓前,這裡已經聚攏了人,年紀大都與陳青山和阿喃相仿,是一對又一對戀人,大都希望能成為那被月華賜福之人。
隨著聚集之人越來越多,天光亦差不多是時候了,那月華法會便要開始了,有兩人踏天而來,一者黑衣高挑,一者袈裟錫杖。
來人是那司天監之主與大悲寺的住持,清虛老和尚。隨著二人到來,梵音陣陣,祥瑞之光自明月樓側而起,若仙人拂袖,降下七彩天光,久久而不散。
其下之人對著二人深深一拜,這一拜,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大悲寺不必多說,抱的便是濟世救人的信念,其中大多數者,都不介意為這眾生吃苦,那年南方大旱,清虛帶大悲寺三千僧人趕往崑崙大雪山,散去修為,枯坐三日,並以割肉祭祀那神山崑崙,後大雪消融,化為不竭之水,解了大唐南邊的旱災。
後那三千僧回來後,大都修為大降,甚至有一半在三年內圓寂,就是清虛,亦無緣八境,那南方本來要死許多人,而因為大悲寺的僧人們,他們活了下來,所以這因果,便由大悲寺的僧人們所承受。
三千僧人入崑崙,這大唐人都記得,大悲寺,大慈大悲而已,因為見不得世人受苦,所以方慈悲。
長安城沒有城牆,但並不代表沒有城之人,這司天監之主,便是長安城唯一的守門之人,枯坐座下長安第二月,來守這長安之門,護這長安城的太平,同時又負責維持長安城星軌的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