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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凌雲緩下步伐,側頭看了葉行風一眼,嘴角微揚,眼底卻帶著沉不見底的混沌,說道:「這條路,看似不過偏闢小道,不過從周圍木枝被截斷的痕跡來看,不似原本就存在的路徑,而是近幾個月才被有心人開墾接通的,這樣一條新建又隱秘難尋的小路,又是在這樣一個風口浪尖,附近居民不敢上隨意上山的當口,豈能如此輕易就被發現了去?」疑問出口,姚凌雲微頓了頓,而後頗有些感慨地再次開口道,「行風兄這個敷衍,可謂毫無誠意啊。」
悠揚緩頓的話音由前方傳來,葉行風聞之一怔,但僅一瞬,很眨了眨眼,問:「那尋公子以為,葉某是如何發現的?」
有風拂過,微風似是加劇了即將走至盡頭的虛偽情誼。
實話說,姚凌雲並不討厭與人玩弄話術,很多時候,他自己亦是如此,但這講究時候。時機很重要,有些話,若是在不該說的時候說,那便是錯話,且大錯特錯。
「天南地北,三山五嶽,縱然這世間能人輩出,可要尋找這樣一條小道,也不是輕易之事,而最能有效又精準無誤地達到目的者,無非是普天之下,皆王土。」姚凌雲頓步回身,淡然道,「二殿下就派你一人來處理此事?」
談笑氛圍,因一個問句而中斷,劃分彼此,頓時空氣焦灼,暗潮湧現。
好半晌,葉行風撫掌:「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公子尋,果然慧眼獨具。」
「這句誠心的讚美,尋,欣然接受。」說這話時,姚凌雲的語氣甚是平淡,沒有歡喜也不見嘲弄,坦坦蕩蕩,而後話鋒一轉,「但客套話省下,你們都查到了些什麼?」
見人一臉公事公辦,葉行風也不再拖沓言他,直接道:「此事怕是與慕容世家有關。」
聞言,姚凌雲輕笑出聲,帶著些許的氣音,問道:「行風兄不會告訴我,這便是二殿下遲遲不出面解釋,任由謠言擴大,危及啟帝陛下的理由。」
葉行風聳肩:「在下只是一個謀士,主子具體要做何打算豈是我一個下人能干涉的?」
姚凌雲沉默,良久,道:「我一直很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說一些過於直白的大道理,但是今日來看,行風兄要成為例外了。」
月光當空撒下,照在姚凌雲的身上,從葉行風的視線看去,他一如既往的舉止優雅,意態悠閒,說話的時候還透著些漫不經心,但任何人都不會認為他在說笑。
「一個人無論他的眼前所求為何,也總是要對這個世界保留一點善意,天下大定不久,已經不住再一次的戰亂動盪,有能者所該做的,是盡己所能將天下導向和平,而非攪亂局勢,唯恐天下不亂,亂世雖出英雄,可英雄的誕生,卻是建立在萬千的白骨之上,得不償失。」姚凌雲視線下移,落到葉行風腰間的酒葫蘆之上,再道,「好酒聞香,人也是一樣的,失了人味,便失了身為人的驕傲。」
墨色的眉睫傲氣凜然,往日如晴空一般悠遠的眼眸中,眼下儘是冰冷的威嚴和一絲絲上位者的悲憫,站姿如松,章華鳳儀。
「說得好!」
鏗鏘有力的三個字傳自三人的身後,三人循聲看去,俱似一震。
慕容淮?
「慕容公子。」姚凌雲的腦中瞬間想到了京師流傳已久的那個傳聞,神色乍變。
慕容淮見狀,友好一笑:「尋公子不必驚慌,這次的事雖與慕容氏有關,但淮因無意與大哥合謀,早已被慕容氏逐出家門,而這次前來,便是為了勸阻他,只是碰巧聞君一席話,深有感觸,便現身一見罷了。」
起初的驚愕平定過後,姚凌雲偏頭細想半晌,之後便很篤定地點了點頭,笑道:「不想東都廣為流傳的謠言竟是真的。」
口言想不到,語氣卻沒多大意外。
「傳言雖多偽造,但往往皆有由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