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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元晟隱約記得,病症最輕微的,是單純骨轉移。如果確認了肺轉移,生存期可能只剩下四五年。如果是腦轉移
他不敢再想下去。
黑色賓利在夜晚的街道上飛馳,陸元晟度秒如年,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攥緊,透不過氣來。
「我爸知道了麼?」他驀地開口,尾音微微顫抖。
梁謙躊躇片刻:「知道。陸董說讓醫院今天安排完所有檢查,有了結果之後第一時間通知他。」
「可他沒有去醫院看我媽。」男人的聲音裡泛著涼意。
「陸董今天也累了,應該明天會來醫院。」梁謙替陸致遠解釋道。
車子停在住院樓前,陸元晟卻坐在車上沒動。老徐下了車,替他拉開後座的車門。
「少爺,您要是累了,明天再來醫院也行。」梁謙試探著說道,「夫人已經做完骨掃描、送回病房休息了,檢查結果加急也需要等兩三個小時之後才能出。」
而現在已經是深夜。
兩三個小時之後,就是後半夜了。
「還有什麼檢查沒做麼?」男人低聲問道。
「應該還要做個增強的腦核磁,但醫院夜裡沒有辦法安排,只能明早再做。」
空氣再次陷入寂靜。
男人抿唇:「你先回去吧,明早再過來。」
梁謙不放心的跟下車:「少爺」
「別跟過來。」陸元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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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醫院住院樓的電梯,難得的空閒。
陸元晟走進去,沒有按樓層,安靜的斜倚在電梯的牆壁。
他跟著電梯上樓,又跟著上來的乘客下樓。
人們都神色匆匆,無心理會這個電梯角落裡多出來的神色茫然的男人。
電梯的「滴滴」聲一下下敲擊著他的心臟,陸元晟重重的喘息,卻遲遲不肯下去。
最初得知母親得了這個病,他是怨恨過父親的。
娶了母親進門,卻沒有能力保護母親不受自己前妻和兩個兒子的欺辱。害母親在家裡擔驚受怕,日子從沒過得安穩。
他也恨自己。
恨自己沒能早點回國,沒能早點長大、讓母親不再擔心。恨自己沒能力進入路耀集團,恨自己只能像個懦夫般在國外自我放逐。
可萬幸,還有手術的機會。醫生說母親還有機會戰勝病魔,完全康復。他將這當作是自己的第二次機會,下定決心要好好努力,不再讓母親擔心。
但他沒想到,母親留給他成功的時間,卻是這麼短暫。而他,儘管已經付出全力,依舊沒能讓父親滿意,反而將一切越弄越糟。
電梯不知為何在三層的天台停下,陸元晟吸了吸鼻子,站直走出電梯。
推開天台的玻璃門,冷風重新灌進衣領,寒意將他包裹。他趴在欄杆上漫無目的的眺望遠方,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卻已筋疲力竭,連將香菸點燃的力氣都沒有剩下。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答應袁氏集團的條件,和袁姣姣訂婚,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救不了母親。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生命在他面前一點點流逝,卻什麼也做不了。
陸元晟狠命捏緊天台的欄杆,掌心儘是來自欄杆金屬傳來的冷意。
越是冷得發顫,他便捏得更用力些。
他絕望得喘不過氣來,直到嗅到空氣中那抹熟悉的香水味。
像是突然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剛剛上高中的時候。
他被父親強迫和陸元宏關在一起讀書,對方侮辱他的母親是插足他人感情的小三,而他則是小三帶來的野種。他氣不過,和陸元宏撕打在一起,可剛剛上中學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