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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生理上的疼痛,心理上的痛苦才最難以釋懷。
殷婷再也忍不住落下熱淚。
他曾是那樣耀眼的青年。
棄醫從政,他一門心思想要報效祖國,可他得到的是什麼?
是整個政界從上往下的欺騙!
他清清白白入政界,卻被刺上[罪]字,成了叛國之軀,有罪之體!
怎麼可能不疼!
殷婷反覆撫摸[罪]字,啞聲問道:「你能透過手術改變容貌,也能輕易抹除它吧。為什麼沒有切掉它?」
陳望山默默攥緊雙拳。
他嗓子很灼熱,說話都有些困難:「我不想忘記那段記憶,它在,我才能時刻提醒自己曾受過的折磨和痛苦。」
「它們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動力。」
這輩子,他活著,全靠恨跟痛。
聞言,殷婷用力圈住男人的腰,臉頰貼著男人的肩胛骨,眼淚從[罪]字上面淌過。
「謹言哥哥」
殷婷箍緊男人的腰,聲聲泣血:「謹言哥哥,這些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個稱呼呢?
陳望山恍惚低頭,握住腰間那雙手,他說:「殷婷,你別哭。」
「你知道的,我最擅長的就是惹你生氣,我最不擅長的就是哄你開心了,」
年輕談戀愛那會兒,殷婷也是個有些嬌縱的姑娘,動不動就耍小女孩脾氣。
她十次生氣,有九回都跟殷謹言有關。
殷謹言怎麼哄都哄不好。
一別二十八年,陳望山還是沒學會怎麼哄人。
聽陳望山承認自己就是殷謹言,殷婷破涕為笑。
想到少女時代沖殷謹言撒嬌胡鬧的遙遠記憶,殷婷心中感慨頗深,她嘆道:「謹言哥哥,我早就不需要你哄了。」
「我啊,現在可是國際會議桌上大殺四方的毒寡婦,只有我弄哭別人的份兒。」
只有小公主才需要被哄。
殷謹言不在的這些年,她早就脫了公主裙,穿上了女戰士的鎧甲。
聞言,陳望山心臟密密麻麻地疼了起來。他捧在手心裡寵著的小女孩啊,終究還是長大了。
只是長大的代價,太沉痛,也太漫長。
「謹言哥哥。」殷婷說:「以後就不要再隱姓埋名,以殷謹言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活著,好不好?」
「你蒙受過的冤屈,我早已替你伸張。你跟我一起站出來,我們向世人公開當年的真相,還你一個清白。」
「好不好?」
陳望山有些猶豫。
做回殷謹言,堂堂正正地活麼?
他脫離殷謹言這個身份太多年了,如今有機會重新做回殷謹言,他竟有些躊躇害怕。
察覺到陳望山的忐忑,殷婷又說:「謹言哥哥,為人父親,為人外公,難道你打算一輩子躲在陰暗角落裡活著嗎?」
這句話,如當頭一棒敲醒了陳望山。
他錯愕地問殷婷:「你知道了?」
「你是說,傾城和我們的關係嗎?」殷婷悽苦一笑,頷首說:「我知道了,但我還沒跟那孩子相認,我想和你一起去見她。」
提到這事,殷婷也問陳望山:「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傾城與咱倆的關係的?」
陳望山說:「大概十年前吧。」
「十年前?在傾城還是梨諾的時候?」這大大出乎殷婷的預料。「你是怎麼發現的?」
「離開殷家後,我去尋找了我的父母,見到了我的母親。」
「梨諾那孩子,與我母親年輕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我們家的孩子。」
「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