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流緒心境(第1/2 頁)
茶肆裡的人大多都在說著近日玉京城裡的新鮮事,講到激動之處難免落了一兩句傳到她的耳中。
“真是看不出,沈次輔竟然為了侄兒的前程將寶鈔局原封不動送到了司禮監。”靠著裡間的一桌人正講著沈謙近日在朝堂的事。
人人都道錢財乃黃白之物,偏偏世人若是碰著與此相關之事,就口口相傳反比任何閒話家常都傳得更深更久。
“秦兄此言差矣,沈次輔將寶鈔局送到司禮監是利國利民之事,畢竟普天之下唯有皇上沒有私心,也只有皇上能拿寶鈔局的鑰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這話出口倒是讓人都稱是。
“可這也不能說明其中沒有侄兒的緣故。”那名被喚作秦兄的男子仍是咬著這個論證不鬆口。
這話唯有當事人能站出來解釋,爭論了幾句眾人也就乏了,將話題換到了西城一員外梨花壓海棠的趣事上。
窈娘深思著沈循之事,只覺得手中的杏花酥也沒了滋味。夢裡的沈謙只是自己臆想出的樣子,現實中他必然是疼愛晚輩,為沈循仔細謀劃前程的好三叔。
待到未時才見鴛兒來,她面色蒼白似受了驚嚇般,還是曾家趕車的馬伕說了去莊子的事。
鶯兒身子本就極虛弱,身邊無論如何也離不得人。可自她送進了莊子,不論吃喝拉撒換藥擦身都無人在一旁照料,只說事按著吩咐讓鶯兒靜養。
如今熬著痛又一天一夜滴水未進,身子哪裡能撐得住,今日鴛兒去時就見秦娘子正帶著人將鶯兒的屍身埋在土裡。
“鴛兒姑娘與莊子的管事狠狠打罵一場,我看著他們人多不好對付,忙將帶回來找娘子做主。”車伕也是頭次見這樣的場景,心中難掩有些激動。
依著王氏的性子,若是要鶯兒死何苦這般折騰,只將她一張草蓆挪著讓人送到亂葬崗豈不是更省事些。
窈娘讓二人坐下喝茶凝神,見鴛兒神色緩了些才問道:“你可打聽了,是誰下的令不準人在一旁照料的?”
“秦娘子說是桂枝親自來吩咐的。”鴛兒瞳孔緊縮,雙手不受控制的發抖:“必然是柳小娘!”
窈娘低眸思量許久才道:“其實早在大少爺踢她的那夜,鶯兒的生死就註定了。只是我未曾想到,柳月柔竟添了這把柴火。”
“鶯兒已經這樣了,她若是不管此事也未嘗不會遂她的意,為何非要桂枝走這一遭!”鴛兒憤恨道。
“也許她只是為了讓我不痛快,想看我難受罷了。”窈娘替鴛兒擦了淚,心知此事的因在沈循。
鴛兒止了淚,又灌了口熱茶這才覺得發冷的心又熨燙了些:“夫人為何要她這般陰險之人幫著管家,真是……”
“慎言,管家之事你我不能置喙。”窈娘低聲道。
她只想好好過安生日子,不想在後院與誰打擂臺。一再被柳月柔挑釁,她是忍無可忍但也存了理智,一切只待時機。
車伕見二人這般也陪著嘆息,既感嘆下人的身死由不得自己,又嘆家家都有難唸的陰私,譬如曾家雖是小門戶,可主母的性子也是有些偏頗,往日只是在吃穿用度上剋扣二爺,如今因二爺一朝入仕做官竟然在婚嫁大事上屢次打壓,當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難處。
待鴛兒神色緩了過來,窈娘才說離去的話,臨走前又讓掌櫃將店裡各色的點心都包了一份。
馬車送了窈娘到沈府才朝皇城駛去,好在兩地相隔不過一條街倒是在曾寂出來前穩穩停在了城門外。
曾寂上車就見桌上的食盒,問道:“這是那位娘子留下的?”
“是沈家娘子送給郎君的謝禮。”車伕如是答道。
曾寂默了默,狀似隨意般道:“她今日讓你送往何處?”
車伕今日見聞正愁找不到地方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