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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智。
陳玉輝青澀的喉結上下滑動,緩緩道:“再,稍微靠後一點。”
“這——”
陳玉輝沒能聽到譚平的後半句話。
陳玉輝聽到他在這世上的最後留下的聲音,是一個溼潤的,沉重的,含義不明的——
“啪”。
這下他至死都愛我了。
賀春景面色慘白如紙,他明確地意識到這些事情是他絕不應該聽到的。
可陳玉輝呷著酒,面上帶著朦朧的笑意,輕飄飄地將這麼一段往事講了出來。
“陳老師,你真的喝醉了。”
賀春景費力地吞嚥了一下,牽動臉上肌肉,擠出一個帶了些撒嬌討好意味的笑,想要在陳玉輝面前矇混過去。
他跪得膝蓋發麻,於是再次試著站起來,可陳玉輝抓著他衣領的手毫不鬆勁,似乎很滿意這個身處上位的姿勢,享受身下少年人虔誠獻祭一般跪著。
“你知道為什麼我二十歲才上大學嗎?”陳玉輝緩緩吐出一陣酒氣,“我復讀了兩年,就因為不想離開二中。”
而後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在我還想復讀第三年的時候,我父親追到學校把我揍了一頓,押著我報了志願。”
“不過我沒放棄,我頂著與家裡決裂的壓力報了師範,這樣就能以老師的身份,永遠留在這裡。”陳玉輝的手指描摹著賀春景臉上的輪廓,眉毛、鼻子、嘴唇,像是在這張同樣青春的面龐上探尋另一個少年的痕跡,“永遠陪著譚平。”
賀春景頭皮一炸,想要躲開,卻感到脖子僵硬得不受控制。
“那兩年我常坐在封死的天台門口枯等。我後悔了,如果能有一個機會讓我回到那天,不,回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一切就都會不一樣了!然後我開始幻想他那天並沒有落地,而是在下落的過程中,被巨鷹帶走了,就像希臘神話中的伽倪墨得斯那樣,去往了眾神的居所。”
於是他化悲痛為力量,寫下了《銜水瓶者》,又因為這部處女作,變成了名噪一時的少年作家。
“我不記得當時自己接受了多少的採訪,憑藉這本書拿了多少獎——甚至我還被邀請進了作協,記載著相關報道的舊報紙我存了這麼厚一沓。”陳玉輝抬抬眉毛,比了個半捺的厚度。
“最開始譚平去世的那段時間,我無疑痛徹心扉,每天每夜都在懊悔、在思念。但隨之而來鋪天蓋地的鼓勵、讚許,說真的,這些玩意兒真的很輕易就能讓人從谷底走出來,尤其是一個熱愛創作的年輕人,我操,寫本書就能被人愛得死去活來,我不是天才誰還能是天才?”
賀春景驚悚的看著眉飛色舞的陳玉輝,對方眼裡全是迷醉的光。
“直到第三本,還是第五本書出版的時候來著,它們變得毫無水花,有人罵我江郎才盡,少年天才終將走向末路。那時候我才意識到,譚平帶給我的痛苦與靈感不知何時消失了。往後這些年,我就像活在自己親手打造的樊籠裡,再也沒能突破當年的光環。”
陳玉輝的眉眼間開始瀰漫一種兇狠的戾氣,他咒罵自己,以無比痛恨的方式:“我變得平凡,變得庸俗,變得中規中矩、馴服廉價。我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師,我甚至為了當年可笑的狗屁創作理想失去了本可以繼承的那些家產!”
“直到那天……在學校旁邊的小巷子裡,我看到你躺在那,小小一張臉上蹭得到處是血……我當時第一個想法,居然是他終於落地了,他沒有死,他只是把一切都摔忘了。”
陳玉輝神情恍惚,眼裡卻閃爍著亢奮的光,他面帶著痴狂之色望向賀春景。
“在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他回來了,繆斯降臨了。”
“我不是!”賀春景猛掙開陳玉輝的控制,他害怕極了,拔腿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