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波未平4(第1/2 頁)
石室不大,不過四五丈徑深,為防白日開啟石門,強光直入,靠近門口處掛了兩道黑布帷簾。
內底有張石床,其上盤坐一人,此人自是楚飛,披頭散髮,不見容貌,四肢皆有精鋼鐵索束縛,鐵索另一端釘入石牆中。忽覺微光近身,頓露恐慌,掙扎躲避,渾身瑟瑟發抖,鐵鏈隨之發出一串脆響。
“爹爹莫慌!”楚敏真用衣袖遮光,儘量不使其落到楚飛身上,“孩兒帶來了醫術冠絕天下的石山居士為您診治解毒。”
楚飛漸漸恢復平靜,聲音沙啞道:“在下見過石山居士,失禮之處還請老先生海涵。”
“楚莊主客氣了,非常之時無需拘泥禮數。”見到楚飛這般模樣,汪機言辭平和,心中卻極是震撼,稍作沉吟,又道,“楚莊主可要做下準備?”
楚飛悽然一笑,道:“這般境地,再是準備也是徒然,先生就按自己的方式來吧,在下會竭力剋制的。”
“敏真你先出去吧,記得把門帶上,沒有老朽的傳喚,誰也不能進來。”汪機從楚敏真手中接過油燈,擺上石床,楚飛一陣劇顫,急促呼吸間努力保持鎮定。
楚敏真一陣猶豫後,咬牙答應,不無擔心的回望楚飛,姍姍離去。
汪機撥了撥燈芯,調亮了燈光,又相繼點上了兩隻蠟燭,石室中頓時明亮許多,一應事物皆清晰可見。楚飛卻極是難受,體內血液隱有沸騰之勢,鐵索微微輕顫,可見其承受之苦。
汪機撩起楚飛遮面亂髮,面籠濃濃黑氣,黑筋凸起,恣意散佈,順脖頸而下,解開衣衫,全身皆是如此,極是駭人。掰開眼皮,受燭光刺激,頓時淚水橫流,其內滿布血絲,幾乎不見眼白。撬開唇口,牙口黑黃斑駁,口臭刺鼻。汪機劃破手指,血絲緩緩流出,伸至楚飛鼻間,雙眸頓放精光,大為興奮。汪機連忙拭血收指,轉而按上楚飛手挽脈門,探視半晌,緩緩收手。吹滅蠟燭,油燈撥會原狀。
光線一弱,楚飛頓感輕鬆,若再拖延片刻,他實無把握還能抑制,澀聲問道:“先生,如何?”
“楚莊主所中何毒老朽已能確診。”楚飛心頭一喜,卻見汪機眉頭緊鎖,又道,“楚莊主於其說是中毒,不如說是得了一種極為古怪的病症。”
“極為古怪的病症?”楚飛大為不解,“還請先生直言。”
“沒想到真被他煉製成功了!”汪機顧自沉思,答非所問,回過神後才正色道,“這叫血毒症,一種非常罕見的血液病。此病症患者怕光嗜血,尤其是忽然的強光,好似面板被烈火灼燒,面板的灼燒感,同時體內血液加劇流轉,如同沸水翻騰一般。又似有無數細小的毒蟲撕扯血管、吞噬內臟。受強光刺激時候稍長,還會產生各種離奇古怪的幻覺。到了病症後期,一刻都離不開新鮮血液,徹底生活在了從不間斷的奇異幻覺中,整個人全然沒了自己的神識和知覺,好似一具被死神操控、惡鬼附體的行屍走肉。死亡時間,因人而異,普通人病發後快則數個月,慢則數年。但楚莊主並非病源本體,而是由外匯入,病毒入體病情直接惡化到了末期,這是與病源本體最大的不同之處。好在你內功深厚,方能堅持至今,換做他人,數日之內便即性命不保了。”
汪機所言字字如針,深深扎入楚飛心頭,一陣彷徨後,鄭重問道:“先生可有辦法醫治?”
“說有也沒有,說沒有也有。”汪機見楚飛表情莫名,也不故弄玄虛,“換血,必須是至親之血,即父母子女和同父同母的嫡親兄弟姊妹之血,且需三人之數,換言之即是三命換一命。而且換血本身也極為兇險,老朽至多五成把握,換血失敗四人性命皆不能保。”
楚飛如遭雷擊,怔忪當場,許久後才鄭重其事道:“在世為人,無論經歷何等苦難挫折,也決不可踏過基本底線!人之所以能稱之為人,正是恪守了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