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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任何人,他僅僅只喜歡人們帶給他的感受。所以,他能夠為了在姜凍冬那兒獲得更純然的愛,而斷絕與玟的聯絡,也能夠為了玟的死亡,而與姜凍冬離婚。
這種錯覺的初次坍塌是他在離婚協議上籤下名字,完全崩潰則是玟在他的面前死亡。
奚子緣原以為他會從玟的死亡離飽餐一頓,無比饜足,如過去無數次目睹他人的死亡。但當玟嚥下最後一口氣,當他躺在純白的病床上,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巨大的哀慟猛烈地襲擊著他。奚子緣無法遏止地落下眼淚。
不是在姜凍冬面前博取他的愛意的淚,也並非是在心理諮詢師面前表演的淚,那是純粹悲傷的淚,與他和姜凍冬離婚時落下的淚一致。
姜凍冬從病房的門口走進來,他輕輕擁抱住他,‘哭出來就沒事了。’他安慰他說。
奚子緣安靜地流淚,他感知到了玟的死亡,不是他想象的會和跳跳糖般刺激的口感、滾燙辛辣的味道。玟的死亡是潮溼,冰冷與寂寞。
他從他的死亡裡看見年幼的自己與玟。那時,玟還沒有變成一個沉迷愛慾、徒有其表、虛榮空洞的貌美oga,他把奚子緣視作要好的朋友。
玟轉頭,對奚子緣笑,他拉起奚子緣的手,走向一條黑色的河。河的中間有一條窄窄的路,水波盪漾,路時隱時現,他們赤裸著腳,蜿蜒而行,留下兩排小小的腳印。
為什麼玟的死亡裡會有他呢?
奚子緣不明白。
後來——姜凍冬幫忙清點玟的遺物,他溫柔地撫平這個年輕oga胡亂堆積在抽屜裡的紙張,那上面滿是玟的筆記,有詩,有歌詞,有亂七八糟的塗鴉,有顛三倒四的語句。他把厚厚的一沓紙按大小順序整理好,遞給奚子緣,‘他很愛你,小緣。’
姜凍冬認真地告訴奚子緣。
黎明前夕的大地一片寂然,奚子緣坐在酒店的露天陽臺上,安靜地凝視著遠處連綿起伏的沙丘。
奚子緣和姜凍冬正位於距離精神療養院有四十萬公里的黃沙星球。這裡只有兩個季節,雨季與旱季,星球被黃沙覆蓋,處處都是由風塑造的雅丹地貌。他們計劃徒步旅行一週,抵達沙漠中心,尋找被旅行家大肆稱讚的粉色海洋。
這個計劃完全是臨時起意。僅僅是因為昨天逛完市集,兩個人去了一家酒吧,發現有個酒名為“沙漠之心”。姜凍冬好奇地點了,原本以為會是什麼創意特調酒,沒想到老闆端上來一杯加了粉色色素的桃子味雞尾酒。
姜凍冬,‘……’
姜凍冬,‘就這?就這?就這?’
老闆解釋說沙漠裡的海就是粉色。
姜凍冬匪夷所思,‘我不信。’
老闆也很有個性,再三表示沙漠之心是這個色,不信你自個兒去看看。說完,他甩出本旅遊指南,讓姜凍冬自己翻‘沙漠之心’。姜凍冬翻了,他看著指南上的航拍照片,當即拍桌而起,決定前往。老闆大喜,連連讚美姜凍冬有品味,有眼光。被誇得暈頭轉向的姜凍冬美滋滋得不行。
就這樣,奚子緣和姜凍冬按照指南來到了這顆黃沙星球。
老實說,奚子緣總覺得,姜凍冬好像又陷入了連環套路騙局。
姜凍冬過去也是這樣,騙子在他身上幾乎不用花費什麼心思便能把他騙到,他們甚至不需要花言巧語,只需要對他說‘請幫幫我。’,他就一定會被騙到。姜凍冬幾乎對謊言毫不設防,哪怕心裡沒有愛,卻說他愛他,也能把他騙到。
發現姜凍冬的這個特點後,奚子緣曾問過他,‘凍冬哥,如果我並不像我表現出來的那樣,你會感到被欺騙,會感到受傷嗎?’
‘不會啊,’姜凍冬正切著豆腐,他聞言,放下刀,想了想,‘我覺得這不是欺騙。你只是選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