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轉變(第1/2 頁)
陸潤生南下後,秋爽齋的日子倒也過得平淡安穩。
院子裡的銀絲炭用完,茵茵再派人去領時,並未受到為難,以至茵茵都疑心邱姨娘可是受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打擊,不然依她的性子,待她不至這般寬厚。
更令人納罕的是,這些日子去翠微堂請安時,茵茵發覺邱姨娘臉色不好,像是病了,也不如原先健談,甚至二房嬸嬸敢當著眾人的面陰陽怪氣諷刺她,連老太太也不再特地留她下來說話了。
二月玉菡的及笄禮,也沒有大辦。
到二月下旬,天氣轉暖,秋爽齋煥然一新,院子東南角那株桃花抽出了嫩芽兒,可見零星幾個花苞。奴婢們也都脫下厚棉襖,換上了或水紅或黃綠的輕便飄逸的春裝。
屋子裡火盆撤了,窗戶敞開著,春風送來泥土和花的清香,茵茵喝著新茶,看那新換上的鳳穿牡丹緙絲簾子,覺著還少幾個穗子,便叫蘭香:“簾子上結兩個金色的穗子罷,好看!”
正在屋簷下看燕子的蘭香誒了聲,打簾進來,走到梨花木暗八仙立櫃前尋前兩日綠屏新結的穗子……瞧見方才繡房送來的茵茵的春衣還擱在條案上,她便也收了進去,疊好放在櫃子中層。
她從抽屜裡尋了兩個金色穗子出去,把它掛在緙絲簾子邊角上,一面道:“這回送來的春衣做工精細,規整得很,還有前兒發的脂粉頭油,奴婢看了,也比原先好得多,再不是糊弄人的了。”
“我也發覺了,好生奇怪,”茵茵說著,忍不住向正為她梳頭的綠翹抱怨,“秋爽齋終是太偏了,什麼訊息也聽不到,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何事,好像父親走後府裡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似的。”
綠翹把兩支髮釵放在茵茵髮間比了比,隨口應道:“想是太太的緣故。”
“太太?與太太什麼相干?”
“前兩日奴婢聽蔚兒說她去姨娘院裡回事時看見太太坐在一邊喝茶,有時姨娘理事她也會插上兩句,她們都說太太和姨娘一同理家,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茵茵怔然,在腦子裡來回思索這兩月來的許多事,突然明白為何她們幾個在莊嬤嬤處學規矩時,玉菡又跟玉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還有玉芙,對幾個姐姐的態度也變得微妙,原來癥結在這裡。
接著便有小丫鬟送信來,蘭香接了,遞到裡頭。
茵茵接過那桃粉色的信箋,呆了一呆,若不是看到“玉茵親啟”四字,她簡直疑心是送錯了。
挑開封口的蠟,茵茵將信紙從信箋裡拿出來,一讀,才知道信是柳從心寫的,信中約她下個月十八前往鐘鼓樓踏春。
茵茵欣喜不已,連花兒也不簪了,立刻便提筆寫了封回信應邀,交給蘭香。
蘭香使了些銀子,叫二門外的小廝送去柳家。
這裡才去,那裡玉菁的丫鬟秋蘭又來傳話了,說:“三小姐邀六小姐五日後去鐘鼓樓踏春,不知小姐可有閒暇?”
茵茵怎麼能無閒暇呢?她日日悶在秋爽齋,除了吃飯睡覺便是看書繡花兒,人都快發黴了,因此她歡喜道:“有閒有閒,只是一定要去鐘鼓樓麼?”
秋蘭道:“六小姐想去哪兒,奴婢回稟我們小姐。”
茵茵低頭忖了忖,她對金陵不熟,並不知道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便擺手道:“罷了罷了,由三姐姐定罷!”
秋蘭應是,告退下去了。
蘭香走過來,打趣道:“咱們小姐如今是大紅人了!”
“去去去!”茵茵笑嗔了她一眼。
這裡茵茵樂得清閒,那頭邱姨娘卻是油煎火燎,她正坐在翠微堂大廳裡,等午憩的老太太醒來。
其實老太太早醒了,她此刻正坐在臥房的羅漢榻上出神,一旁明月端著碗熱騰騰的安神湯,輕輕吹著……錢媽媽打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