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阪城如昔(一)(第1/3 頁)
臥室的燈都還沒來得及開,客廳的光順著半開的門劃出斜斜一道明暗相交的界限。
池以藍身上那件襯衫最終落在上頭,化作旖旎的影子。
“你敢兇我你就完了池以藍。”她極力忍著哽咽,強裝出一副鎮定的口氣說,“我現在很緊張的。”
她腰間有他不知輕重掐出來的印子,聞聲將力道又放輕了些。
“我哪有兇你。”池以藍無奈,輕聲說,“我現在是戴罪之身,哪裡敢。”
她好歹不再飲泣,卻也不吭聲,只是努力睜著眼睛巴巴地看他,睫毛溼著,好看得要命。
沒用多久她便乏了,纖細的手臂考拉一樣掛在他頸上,這樣依戀的姿勢,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幾乎心跳都靜止了。
“要不要去洗澡?”他沒將此刻的心情表露出來,語氣仍是四平八穩。
“嗯。”她說著落下手來,卻像是要睡著的樣子。
他沒再折騰她,慵懶地用一隻手臂將她圈在懷裡,另一隻手在床頭摸了摸,才想起這是顧平蕪住的地方,並不會到處都放著煙。
他偏頭看著小丫頭,她眼皮打架地靠在他肩膀上打瞌睡,還記著要催他洗澡。
他只好起身先去放熱水,回來時將地上的衣服都撿起來扔進髒衣簍裡。收拾得大差不差,才抱她去洗澡。
她在浴缸裡迷迷糊糊問他要手機,他遞過去,卻見她開啟外賣app,原來是還記著他沒吃晚飯的事情,只好按住螢幕哄她:“騙你的,吃過了。”
她下巴撐在浴缸邊緣,皺著眉看了他半晌,似乎接受了這個理由,把手機還給他。
他拿給她換洗的睡衣,接了手機出去等,發現手機已經重新鎖定,鎖屏圖案是一張御神籤(神社或寺廟求來的籤)。
大凶第五十,籤文是一首漢詩。
“年乖數亦孤,久病未能蘇。岸危舟未發,龍臥失明珠。”
池以藍按滅螢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會兒,她從浴室出來一頭杵進懷裡, 他才遲遲迴過神來,抬手將人抱住。
臨睡前,他將困得迷糊的小丫頭抱在懷裡,想問,你什麼時候去了r國,又是什麼時候求了這支大凶的神箋,可她呼吸漸沉,彷彿已經睡去,他最終只好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第二天要啟程回海市,池以藍很早就起來叫了早餐,然後把昨天的衣服扔進洗衣機洗了。
做完這一切回到臥室,顧平蕪還沒醒。
他跪上床,隔著被子輕聲哄她起來。
顧平蕪只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搖了搖,意思是別吵我。他只好又把她的頭剝出來,親了親臉:“要回家了,阿蕪。”
她驀地睜開眼睛,不太清醒地看著他,接著又被他親了親眼角。
半晌,顧平蕪像是回過神來似的,搖搖頭,語氣很淡地說:“我沒有家了,池以藍。”
見他像是要開口說什麼,她又接著道:“你給我一個吧?”
池以藍沉默地凝視她良久,語氣很艱澀地道:“好。”
“那我們之前的事一筆勾銷。”她神色慢慢清楚起來,虛握著拳頭伸出一個小拇指,輕聲說,“拉鉤。”
池以藍沒伸手,只瞬也不瞬地看她,要把她整個人看透一樣。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一筆勾銷。”他說。
“我知道,那又怎樣呢。”
顧平蕪的語聲溫軟又低啞,是誘惑著他來採擷的那一種。可偏偏她的神態是及冷靜的,冷靜到令他齒寒。
見他不作聲,她低低笑了,抬手勾他的脖子下來,湊到耳邊道:“你不是最會權衡和交易?池以藍,現在我把機會放在你手裡了,你要不要?”
他閉了一下眼睛,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