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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程都可見姜姝的怨氣。
但把酒遞給謝讓時,她還是笑眼彎彎,聲音細軟,“客人,您要的酒調好了。”
謝讓直勾勾地盯著她,“再調一盞。”
姜姝:“客人,耽於酒液傷身。您已經連著喝了三盞,不如回去躺一躺,歇息會兒吧。”
謝讓慢條斯理地摸出一個金錠,放到酒桌前。
她手指一勾,金錠就落到了手心裡。
她笑得更甜,“好嘞,客人稍等。”
說完,轉身面向調酒牆,開始拾掇工具。
調酒時,她還是有些怨。謝讓不是有官職在身麼,怎麼還是這麼閒,天天不是偶遇就是來吃酒。
正怨著,忽地聽到身後有動靜。
她支起耳朵偷聽。
“謝知院,大理寺和刑部都在催您趕快審理案件。您……您還是趕快回去吧。”
先前派來的小兵小將都請不動謝讓,所以副官只好親自來一趟,請謝讓動身辦公。
副官是個家無背景的老實人,找不出什麼手段催促謝讓,只能好聲相勸。
謝讓轉著酒盞,“知道了。”
他說:“副官你晉升不姜,這段時間你勤幹多幹,屆時朝賀筵宴,少不了你的升官發財。”
副官得了他一句承諾,不敢再勸,從後門悄悄溜走。
姜姝轉過身,想起魯大交代她:要對捨得給錢的客人態度好點。
她開始找話聊。
聊,又不能聊得目的性很明顯。
她問起今早,他怎麼也不撐傘。
他說,披件薄氅衣就夠了。若非大雪,平時撐傘總顯得矯情。
他說,有些時候,傘是給小姑娘的偏愛。
說這話時,他眼裡氤氳著酒氣,連帶著話語都被釀得醉醺醺的。
一來二去間,她沒能問出有用的訊息。
謝讓答得很巧妙,既不會暴露他自己,又能製造出曖昧氛圍,引她淪陷。
他斂眸把玩酒盞時,她就垂下眼打量他。
良久,她無情提醒:“客人,我的服務時間到了,要換值了。”
其實她直接下值回家就好,但稻香坊裡一向多勞多得,她與別的姑娘換了值,主動幹起其他活兒,還能多得幾吊錢。
魯大見她到後坊裡搬酒缸,對一旁默默觀察的謝讓說:“小馮是這批小姑娘裡最勤奮上進的。她很缺錢,但凡有活計,但凡她能幹,她一概包攬。她沒有漢子的力氣,但逼著自己每日鍛鍊,連搬酒缸這種苦活兒也要搶著做。”
魯大指著院外,“小姑娘真不容姜。”
後坊空蕩,她在一排排酒缸中艱難移動。
她系起襻膊,慘白的細條胳膊連著指節泛紅的手,環抱著一摞小酒罈,往棚裡搬。
謝讓不解:“她怎麼窮到了這個地步?”
魯大嘆氣回:“人很難與爹孃斷親。她掙得不少,但兜裡一有錢,她老爹後孃就來要。小姑娘孤立無援,自己在外面累死累活,回去還要養活那糟心一家。”
再一抬眼,看到她皺眉苦臉地躬著身。
謝讓心一緊,衝了出去。
“還好嗎?”
謝讓把酒缸抬到旁邊。
姜姝赧然道:“手一滑,酒缸就砸了下來。”
她想說沒事,但又不想說謊,何況她真的很疼。
她說:“腳趾好像被砸到了。”
再回過神,她就已經坐在了醫館裡的椅子上。
謝讓貼心地找了女大夫給她看傷,自己則站在屏風另一側,問大夫這傷要不要緊。
“不要緊,”大夫說,“敷七日藥膏,活血化瘀就好。”
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