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壇講學(第1/3 頁)
“你沒說實話。”
行離雍合城百里,兩人在一小山腳下暫歇,稍緩馬力,公冶梓苡看著寧郃撇嘴道。
他們長大的道觀,離著北寧城不多不少,正好三百里遠。
寧郃天生一雙鐵腳板,一日便能往返一趟,常偷偷回城,給他們帶吃喝玩具,沒少被她師父收拾。
現在別說有良駒坐騎,便是沒有,以寧郃的速度,也不怕趕不到穎安縣城。
所以公冶梓苡篤定,寧郃不入雍合城,定是另有因由。
“我不會累的啊。”寧郃自知道她什麼意思,攤手反駁道。
公冶梓苡橫他一眼,“想姑奶奶信你鬼話,下輩子吧!”
“好吧,你隨意。”寧郃聳聳肩,不搭理她。
他確實沒有盡說實情,但這事兒說著沒意思,徒增憋悶罷了。
大溱自開國便封有四王在外,雖除封邑之城外,並無治地之權,平時也只有一軍兩萬餘府衛親軍可用,看似並不是什麼尾大不掉的威脅。
但除此之外,四王各轄制四府府軍,若邊關事急,無需聖旨便可自行召集四府府軍,甚至收管四府軍政在手,全權調動四府軍民官吏,以便應付外敵。
這本是因大溱地域太廣闊,才定下的臨戰應急之策,也是對四王祖上當年願意罷兵,合力共建大溱太平的義舉的彌補。
但時移世易,雖然四王歷代都沒有謀反作亂之舉,可其在外十六府的威望,無論軍中還是民間,都隱有蓋過朝廷的勢頭,也被後世君臣所猜疑忌憚。
累積至今,從當今大溱泰和帝登基以來,愈演愈烈。
特別是七年前,依例在京伴讀太子的四王世子中的寧王世子,意外落馬暴斃後,泰和帝生怕寧王生亂,對北寧、北江、北元、濟北四府軍政大肆調動,甚至不恤軍情,在鎮北軍中著手落子,以期內外鉗制寧王勢力。
惹得四王心冷,其餘三王也紛紛以各自因由藉口,請旨召回各家世子,使矛盾到了爆發邊緣。
恰逢凜朝寇邊,這才轉對外敵,暫且作罷。
而牧柏當年入京趕考,在京城與雍王世子關係甚篤,雖因此得二甲傳臚,沒遭到什麼黑幕殃及,但卻也因此‘簡在帝心’了。
他那天沒有跟師孃說的是,牧柏之所以被按在邊地十多年不得動彈,罪魁禍首正是泰和帝。
寒門子弟,本是皇帝掣肘制衡勳貴世家子弟最好的人選,可這個有才幹民望的官員,卻跟大溱最大的權貴公然交好,這是泰和帝不能容忍的。
他們此行,其實不怕有殺手刺客,就怕沒有。
泰和一朝,京中大員以四人為首,各成一派。
其中之一,便是牧柏檢舉的裴師嘉之父,當朝尚書左僕射裴慶。
其自身世襲罔替兗國公爵,加封上柱國,二十年內遍任六部尚書之位,故吏遍及六部。
其弟裴淵得封金紫光祿大夫,現任禮部尚書,門生廣佈各地。
其長子裴師彥,得封冠軍大將軍,任職禁軍九衛之一的豹騎衛將軍,深受泰和帝喜愛,視如手足。
一門三人,皆位高權重,堪稱當朝權貴之最。
朝中聲勢,可與之媲美的,則是清流之首,當朝太師曾顯,三朝老臣,當今帝師,威望甚高。
至於另外兩派,則分別以中書令王公茂,寒門大儒國子祭酒李濟遠為首,一手握實權,一為寒門領袖,但都要略遜一籌。
褚平倉一案,不管其中究竟如何,都是其餘三派圍攻裴家父子的大好時機,雖已經定案,卻並不一定代表結束。
而真正簡在帝心的裴家父子,經此後,恨上牧柏還在其次,保住自己顏面和地位,才是主要。
殺王削藩,上合帝王心思,無疑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