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都是演戲(第1/2 頁)
別說旁人,連宋妙元都小小震驚了一下。
為首的侍衛穿著一襲黑袍,身上隱約可見鶴紋,這不是普通的侍衛,是皇帝御下親軍。
宋妙元眉毛跳動,不可思議的望向了楚鶴川。
楚鶴川並非隻身前來。
外祖曾是滁州城主,又因金銀玉器家世龐大,滁州進貢的精美器具皆都出自喬家,因而喬延年過世一事一早便傳入了皇城。
皇帝哀痛,故而讓親軍隨楚鶴川一同前往,隨他調遣。
楚鶴川之所以兵分兩路,一來想探探康王的虛實,二來也是想有更多與她獨處的時間。
不過宋妙元沒想到這點。
回憶起山洞那夜,她一心以為會死在那荒郊野嶺,如今看來,楚鶴川早知道有侍衛跟著,找到他們是遲早的事。
白白害她擔驚受怕。
馬蹄驚動人聲,侍衛們齊齊下馬,為首的親軍中將從錦盒中取出一道聖旨,眾人原本還目瞪口呆,一見這場面趕緊跪了下來,連那囂張的男人也頓時沒了氣焰。
皇帝面前再敢造次,那是不想要腦袋了。
聖旨宣,哀情濃,喬氏被追封為一等功臣,特許五重棺淳,賜御製檀香木棺材。
此言一出,眾人驚訝,楚鶴川回頭掃了一眼,從眾人分散開的路上進了喬家。
他已經十多年沒回過這裡了。
可一進門便是撲面而來的熟悉感,只是過往的紅燈綠葉,全都變成了一片蒼白,正央孝堂掛滿白綢,衝著大門停靠著一口棺材。
樂聲響起,扯得人心頭哀痛,他強忍著酸澀掃了一眼,看到了棺材上半乾不幹的“奠”字。
指尖撫上去,溼漉漉的,墨汁沾到手上,他愣了一下,旋即臉色沉了下來。
全都是假象。
“奠葬一事,誰負責的?”
他回身面向眾人,陰冷的目光掠過每個人的臉,最終定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我……是我。”喬三舉手,面露難色。
他做了什麼心裡有數,自然心虛,大冷的天臉上滲了不少的汗。
“這是怎麼回事?”
新寫的奠字墨跡未乾,一看便是臨時寫上糊弄人的。
喬三張口,嗯啊了半天,最終說出了一個不太精巧的謊言,“是……是原先的掉漆了,今兒晌午特地找人描繪的。”
“掉漆?”
“可是因為你用的下等杉木,所以掉漆?”
此言一出,喬三身子一僵,霎時愣在了原處。
大興雖不是宗禮治國,但也有禮法有規格,依照喬氏的名望和身份,棺淳選擇上等楠木最為妥當,偏偏這喬三攬過家事,選了最下等的杉木做棺淳。
直到這會兒,還能隱約聞到這下等杉木上隱隱散出的刺鼻木味。
簡直膽大包天!
“叔父一向不喜奢靡,臨了還囑咐身後事要一切從簡,我這是了了叔父的……遺願。”
面上沒理,乾脆把死了的人搬出來。
“既然要你一切從簡,你又為何尋了這喪事班子的人來哭喪?”
這話猶如五雷轟頂,冷不丁給喬三來了一錘。
他顫巍巍抬眸,沒想到楚鶴川看出了他的動作。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兩顆鼠眼四下望,沒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妥。
“侯爺……何出此言吶。”
一句頂撞,心事重重。
這話聽的人想笑。
連宋妙元都看出來了,眼前這些哭喪的人根本不是什麼城中百姓,而是這個喬三專門請來的班子。
而那些本該出現的百姓,被隱在家中,只能躲起來默默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