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伸冤(第1/4 頁)
她要怎麼說?從親哥薛成琰那裡從小聽到大的?
她要敢這麼說,薛成琰回來就能活剝了她。
薛成瑤“呃”了一下,難得的有些失言,看著姜琮月這張白皙瑩潤的臉,總覺得不真實,絞盡腦汁想著說法。
她哥,薛成琰,從十三歲的時候就屢屢在家裡提起她。
姜琮月,御史姜大人家的長女,性子穩妥,行事大氣周全,總能關照每一個人。
“她什麼都會,做什麼都特別從容。”那時薛成琰屈膝枕臂躺在牆頭,薛家的幾個小輩在下面苦哈哈地罰抄,而唯一過關的老大就躺在上面講來講去。
“你們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她是在街上,她被人冤枉了,可是她不失態,不生氣,拿過算盤打,不疾不徐把賬算明白了,臊得那個無良老闆被街坊罵了幾年。”
“我覺得好厲害,怎麼有人被冤枉了都不著急的,她年紀也不大吧。”
那位薛家的天之驕子,舉國上下仰望的文武雙全的天才,就這樣躺在牆頭,興致勃勃,眼神明亮地講著自己觀察許久的女孩。
“第二次看見她是二公主落水,是那次賞春踏青,二公主非要微服出門,結果被人趁機推下湖,差點沒給她淹死。”
又是在一場丹青課上,薛成琰被師傅請託來看著他們練習。
少年在四面來風的水亭裡抱臂靠柱,看著湖面晃動的荷花,恍惚講起上次見她的事。
他眉目已有鋒利漆黑之像,目如波尖的光,長髮高束在腦後,袖口綁在護臂之下。
“她也被推落水了,被人栽贓,她被救上來後不怒不急,頂著溼衣慰問同時落水的人,給她披上大氅,即便不知道她是二公主。”
“她總是冷冷淡淡的,關照別人,為自己解圍。”
薛成琰一手指尖沒進水裡,拂過平靜的水面,抬起來看了看,握進手心。冰冷刺骨,和那日的水一樣。
我想知道她冷淡之下是什麼樣子。
也一樣冰冷嗎?是因為什麼?
這句,他沒說。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想法。
薛成琰是薛家這一代,乃至整個大周,眾多少年中最俊最出彩的一個。
父母恩愛,期望高,從小幸福又辛苦地長大。
生下弟妹之後,他自覺負擔起責任,快速變得成熟穩重,細心記得家中所有人的事。
周全細密,謙節禮讓,但又鋒芒四溢。所有人看他都是得意的少年郎,不好接觸,連薛家其他人也只能望他背影。
他總是跟薛家人描述姜小姐有多好,從興致勃勃到越來越沉靜。
薛成瑤小時候不明白,只當大哥當真很欣賞那位小姐,可是以他的身份,那麼欣賞的話,直接上前肩膀一拍,結交不就好了?
整個大周的所有少年人可都爭著搶著認識他,連他出行時隔壁的遊船座次,都能賣到千金之價。
他有什麼交不到的朋友?
直到日漸長大,她才隱約明白了。
看著越來越沉靜的大哥,背對著他們站在竹影窗下,髮絲垂下,看著手裡的絲帶,一聲不吭任竹影晃漾在其上。
他還真有交不到的人。
薛成瑤只覺得心頭一個咯噔。
她跑去問娘:“哥哥是不是要說親了?”
娘刮她的鼻頭說她鬼機靈,又說還不急,薛家兒郎終究要上戰場歷練,等他能健全平安活著回來,再說這門親事,不耽誤了別家姑娘。
薛成瑤用力點點頭,怕薛成琰死了,於是把這個秘密死死地瞞下來。
再往後,薛成琰出征,踏馬出隴關。他成了大周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縱馬提韁的天之驕子。
可他的心事總是淡淡壓在心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