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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涵替我把鋪蓋衣物理好放好，又叮囑我半天。屋前屋後她都看過了，頗為滿意：&ldo;這間院子比咱們原來那間還寬敞幽靜，這屋子也好。紀前輩是個大男人多有不便，姨母說，等下就差人過來專門照顧你。你自己要多當心，晚上睡覺可別再踢被子。這屋後頭有池塘，你別自己過去，別掉下去……&rdo;

我點頭如雞啄米，齊涵平時可沒有這麼多話。

&ldo;晚上去姨母那兒用飯，你回來了還沒見過她吧?&rdo;

&ldo;嗯，我們回來時，姨母那兒有客。&rdo;我小聲問：&ldo;姐姐，你知道來人是誰麼?我聽說是姓閔。&rdo;

齊涵替我理了理辮梢：&ldo;嗯，是門遠客。晚上說不定你還能見著，要懂事知禮，別讓人笑話。&rdo;

姨母派來照料我的侍女叫初雪，長得白白淨淨，眉眼細細的，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沒開口說話就先笑了，看起來一團和氣：&ldo;笙姑娘好，以後我就專事服侍照料姑娘了。姑娘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rdo;

我也朝她笑笑，以前在姨母那裡曾經看見過她，不過沒有說過話。

&ldo;姑娘要去前院用晚飯吧?我替你將頭髮再梳一梳吧?&rdo;

我點點頭，她笑著過來，扶著我坐下，取出木梳替我梳頭。她做起這些來十分純熟細緻，不象齊涵替我梳頭的時候時常把我揪疼。

她替我梳好辮子，我照照鏡子，果然比我自己梳的強多了，頭髮顯得光潔整齊，辮子也系得緊實。

晚上擺了兩桌酒菜，我們小輩單坐在一桌上，師公，雁三兒，還有姨母與白宛夫人他們坐了一桌，還有個我不認識的人，年歲不大，文質彬彬的，他同師公見禮的時候我聽他自稱閔觀。

我偷偷看他幾眼，齊涵扯了一我一下，我連忙端正坐直。

結果我不看他，他倒往我們這桌來了：&ldo;這……是齊靖吧?&rdo;

齊靖愣了一下，連忙起來施禮：&ldo;見過閔叔。&rdo;

&ldo;快別客氣。我聽說你們現在住在這兒，來時就想著一定得見一見。當日你出生時，我還曾前往道賀。你父親得了長子，高興得語無倫次。齊家島上光是紅蛋就派了萬餘枚……&rdo;

齊涵看看我，我也看看她。她眼中有失落和不悅，我只能做出一派懵懂聽不明白的樣子。

這個閔觀白長了一副斯文相，原來不怎麼明白人情世故。我們現在的情形，已經可以是今非昔比，在此處寄人籬下。他提起齊家來既不合時又不合情，白給人添堵。

&ldo;這是你妹妹?&rdo;

齊靖只好說：&ldo;這是大妹齊涵，這是小妹齊笙。來來，快見過閔叔叔。&rdo;

齊涵和我也只能起來和他見禮，然後就垂下頭站在一旁。

&ldo;嗯，都是好孩子，一晃眼長這麼大了……&rdo;

&ldo;閔觀，你快過來坐下吧，&rdo;雁三兒招手叫他，對著外人時他不苟言笑，現在還算溫和，笑容中和了周身散發的凌厲之氣。

閔觀忙答應了一聲過去坐下，酒菜擺在水上的亭子裡頭，晚風吹得紗幔飄擺。齊涵給我夾了菜放在我碗裡：&ldo;你喜歡的蹄酥，快吃吧。&rdo;

我嘗了一口，沖她笑笑。不過這個蹄酥雖然帶著股濃鬱的葷鹹酥香，我吃著也不覺得怎麼好吃。或許是以前的齊笙喜歡。我更喜歡吃甜些的，清淡些的。

那邊桌上白宛夫人正問閔觀：&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