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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洛冷笑起來,她這位繼母還真是心狠,為了不讓人發覺她的死因,竟然叫人把自己埋在這荒郊野地裡,連薄皮棺材都不捨得賞一具。
只可惜她沒有死,不知是何緣故,竟然在死了這許久之後,又活了過來。孟洛走了幾步,覺得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有脖子上那道被白綾勒出來的傷痕隱隱作痛,讓她覺得嗓子火辣辣地痛,怕是要好幾日才能好了。
現在該如何是好?她沒有死成,卻被人丟在了這荒郊野外,卻要如何是好?回孟府去,那便只有再死一次,孟洛自亂葬崗慢慢走下來,她不想再浪費失而復得的性命,不想再被韓氏算計到死,也不肯受人擺布平白成了個犧牲品,那麼就只有走了。
穿過一座座無主的墳頭,夜風吹動草葉拂過她裙擺,原本是陰森可怖的景象,此時的孟洛卻是沒有懼怕,鎮定自若地順著小路走下去,已經死過一回的人,又怎麼會懼怕那些虛無的鬼神,若真要怕,還是人心最可怕吧。
只是走了不到小半個時辰,孟洛就已經沒了氣力,她往日都是嬌養在深閨的女娘,哪裡走過這許多路,腳上穿著的又是華麗貴重的絲履,好看卻不能遠行。
孟洛只得在道旁的尋一塊乾淨點的石頭坐下,四下漆黑一片萬籟俱靜,只有遠遠處的建康隱隱有燈火,只是要走到那邊,怕是要費上好些時辰,而她這身子怕是不能這般辛苦趕路。
望望天色,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可是一旦天亮後怕是就危險了,方才那兩個要把她埋了的人雖說被嚇跑了,可是一旦讓韓氏知道了,只怕還會使了人來檢視,那時候就難逃毒手了,還是得儘快離開這裡才是。
強打起精神,孟洛咬牙一瘸一拐地向著燈火隱隱處走去,一路上她還不忘用灰泥抹在臉上,這樣的容貌又是孤身一人的女子,若是遇上什麼歹人怕是要被禍害了。
夜色裡,孟洛強撐著走了許久,終於在官道旁發現一處小小的院落,附近似乎有一處小村落,離建康城也不遠了,眼看過不了多久就要晨光初現,只怕是走不到建康了,若是被韓氏派來的人給發現了,更是不妙。
她顧不得許多,走到那座院落的柴門前大聲道:&ldo;可有人在麼?&rdo;聲音粗啞難聽,開口時只覺得嗓子裡撕扯著疼,恐怕是被白綾勒傷了,才會這般。
連連問了數聲,才聽到院落裡有了動靜,院子裡的那間簡陋的木屋裡點亮了油燈,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木屋門被開啟來,傳來一位老婦人的聲音:&ldo;是誰?這麼晚了,是誰在外邊?&rdo;
孟洛一時歡喜起來,忙道:&ldo;媼,我路過此地,天色太晚無處可去,想向你借宿一晚,還請莫怪。&rdo;
那老嫗不曾想是個女子的聲音,只是粗糙難聽,披著衣裳拿著油燈狐疑地走到柴門前,這才看清孟洛的模樣,只見她一身華貴的朱紅絳紗羅衫裙,腳上是輕薄的絲履,偏偏臉上汙痕處處,只有一雙晶瑩透亮的雙眸在燈光掩映下溫潤有光,看起來不似歹人,倒像是個貴家姑子。
她不由地愣了愣:&ldo;你這是……&rdo;
孟洛苦笑一下,這個時候貿貿然請求留宿,又是個孤身女子,難免會讓人懷疑,她輕聲道:&ldo;我是越郡世家的姑子,要去建康,誰料路上遇上了賊匪,竟然將隨行之人盡數殺死,連行李細軟一併搶了去,我幸得逃了出來留下了性命,卻是在荒野裡走了許久才到這裡,還請媼能憐我不幸,收留一夜。&rdo;
她不能跟眼前這老嫗說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不能說為何會夜半無人之時在這荒野之地,只能撒個謊瞞過去,只是她母親何氏的確是越郡世家之女,故而才會如此說。
老嫗不料眼前這姑子竟然有這番遭遇,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