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願為棋(第1/2 頁)
趙妨玉垂眸,眼睛只敢盯著面前趙憫山從身上垂落下來的一截蓋毯。
松濤萬里的紋樣,清雅的圖案,用料卻是極其金貴的金絲羊絨,這樣的羊絨只能產自極東之地的雪山羊,雪山羊初生時褪下的第一層羊絨,才能在陽光下泛出淺淺的金色。
金絲羊絨也因此得名。
明亮的日光透過糊了紗的雕花窗格進來,落到蓋毯上立時柔和起來。
室內兩人無話,趙憫山得到回答後似乎將趙妨玉忘了,趙妨玉也不敢挪動,只能站在原地盯著腳尖看。
直到茶喝一半,趙妨玉站的兩腳痠麻,趙憫山才沉聲道:“既已木秀於林,膽子就該大些。”
趙憫山的視線在趙妨玉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幾回,趙妨玉沒想到昨日的那場父女交心竟然像大夢一場,清醒過後,父女之間竟然直白至此。
太直白了,直白到趙妨玉覺得自己在這位戶部侍郎面前,藏不住一點秘密。
哪怕趙妨玉重活一世,面對這位戶部侍郎仍舊有一種被一眼看到底的錯覺。
她拿不準趙憫山的態度,也不敢輕易回話,只能老老實實道:“女兒如今宿在母親院中,本就是恩賜,如今再得了爹爹這樣大的賞,怕姐妹們說爹爹偏心。”
趙妨玉抬頭快速看了眼趙憫山,趙憫山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只是手上的書翻了幾頁,面前的茶水少了一些。
趙憫山忽然抬眼,和趙妨玉的眼神直直對上,趙妨玉連忙低頭,卻聽趙憫山冷哼一聲:“若你只有這樣的膽子,也就只能留在清平院了。”
趙妨玉心頭一跳,不免又苦笑起來。
她如今除了清平院之外,難道還能有什麼好去處?
但趙憫山的神情看著又似乎是真的對她另有打算。
趙妨玉不敢賭,她不過是一個庶女,容貌暫時還未看出,自己所經營的才藝也還沒有精通到能夠讓這位見過無數場面的戶部侍郎讚歎的地步。
簡而言之,此時的趙妨玉,還沒有被利用的資格。
趙妨玉猛然跪下,低著頭思索如何回答,這是一個餌,一個趙憫山專門給她下的餌。
且有大鬧閱蘭軒之事在前,心愛的寵妾和幼女被她折騰的差點移出府邸,也不知道趙憫山是不是像面上表現得那樣當真不介意。
這一份大紅冊子,無論收不收,都燙手至極。
趙憫山換了個姿勢,並不在乎趙妨玉的沉默,慢條斯理的從窗邊的黑漆小案上拈起一塊點心就著茶水吃,手中書還在不斷翻動。
“人手有長短,即使父母,一碗水總端不平。你想多,別人就少。”
“你若是憐愛姊妹,往後就不必來了。”
趙妨玉瞬間抬頭,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趙憫山的臉看,趙憫山感受到趙妨玉灼熱的視線,心裡經不住消化自己,昨日竟然真的差點著了這小狐狸的道。
也不知昨天的話裡。幾分真幾分假。
趙憫山不急,趙妨玉沉思片刻,快速作答:“玉兒並非是憐愛姊妹,從小到大,爹孃教導,要兄友弟恭,一團和氣才好。”
她微微抬起頭,正視著趙憫山的眼睛緩緩道:
“女兒生來就是爹的女兒,無論爹爹想要女兒做什麼,女兒都相信,爹不會送我入虎狼之地。”
趙憫山想要拿她做棋子,她賭一個虎毒不食子。
賭她歲歲年年隨侍左右,換他一絲憐憫,最後不會將她送入宮中,賭她那時的價值會大到讓趙憫山認為,送她進宮才是損失。
“爹爹抬愛,玉兒心裡知道就好,只是這份嫁妝是我獨有,恐怕還挪用了姐姐們的分例,實在讓玉兒受之有愧。”
“爹爹若是當真想要獎賞玉兒,不如讓玉兒常來書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