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生不如死(第1/7 頁)
夏朝與北漠交戰的戰場在藏雪山蒼原一帶,短短十幾日,鬱鬱蔥蔥的山川丘壑幾乎血流成河。
北漠王師大敗,前鋒軍在初闌嶺被龍州軍截殺,傷亡慘重。原本夏朝已是立於不敗之地的勝仗,傅沉歡卻又率軍追擊就地屠俘。
國之貧於師者遠輸,加之久戰鈍兵,龍州軍這一次布兵幾乎沒留任何餘地,速戰速決讓北漠元氣大傷,北漠的投降書甚至沒有機遞上去,整支軍隊便被絞殺乾淨。
空氣中充滿濃烈的血腥氣,就連山谷中迴盪的風都無法將之消彌。
傅沉歡讓將士們原地修整三個時辰,便下令班師回朝。
軍營帳。
傅沉歡坐在主帳中為自己的腿換藥,冷白如玉的臉龐上沾著少許血跡,額前幾縷碎髮垂下,俊美中平添幾分妖冶。
他手上動作極為麻利,又穩又快,只是少些溫和。腿傷劇痛,他始終面無表情,若不是面色隱隱發白,好似他無知覺一般。
包紮完畢,傅沉歡沒有即刻穿戴義肢。
怔愣片刻,他將衣衫輕輕向上拉了一些。
左腿外側有一道陳年鞭傷,赫然猙獰,醜陋至極地橫亙在肌膚上。
他記得,這是幼時安王世子狠狠抽他的一頓鞭子,那鞭子絞了鐵絲,才留下如此深刻的疤痕。
若不細細看,連自己也從未發現,這舊年傷疤竟將一道烙印一分兩半。這幾日他已經不再噩夢纏身,對於這被鞭痕分裂的烙印,終於撥開雲霧,記得清楚。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他記起了一切。記起自己如何被安王命人從箱子中提出來,記起被四五個粗暴僕役按著灌下一碗藥。
從此渾渾噩噩,直到如今。
傅沉歡靜靜閉上眼。片刻後,他眉頭猝然擰緊,薄而優美的唇也慢慢抿起。
彷彿要遮住什麼一般,他鬆手,衣衫倏地滑下,蓋住所有殘缺。
“諾諾……”他低低地喚。念著這個名字,不知究竟沖淡了他的沉痛,還是更加深惶然苦楚。
但只要念著這兩個字,縱使心中甜蜜苦澀翻覆,他總會安慰歡喜些。
傅沉歡怔怔想著:如何是好。
要怎麼開口呢?她如何接受得了。她為自己換過藥,表現卻無異常,是否並不認得這奴印?
傅沉歡靜靜垂眸,無論如何,他是一定要說的,他絕不欺瞞諾諾任何事。
大抵是此事衝擊太大,這兩日他每每想起諾諾,心臟總是沒來由的刺痛,並伴隨著濃重的不安。
“將軍,底下的人都整理好了。”校尉霍雲朗一掀帳簾,彎腰走進來。
傅沉歡眉眼沉靜:“即刻出發。”
他說完,穿戴立在一旁的薄鐵義肢。
“將軍,但……”霍雲朗欲言又止。
“還有何事?”
霍雲朗看著傅沉歡:“將軍不再多休整些時日嗎?此燃眉之急已解,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更是容
不得半分差池……是否再緩些時候?”
傅沉歡道:“我看了軍報(),摫祟??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徒耗糧石。”
他們確實沒什麼事,就是……霍雲朗斟酌半天這話該怎麼說:“將軍,駐紮北疆的金羽營這兩日也該到了,不等他們一起麼?”
“我已吩咐讓徐桓帶隊繞西陽川,屆時在宮城之後合圍,本就不必等待。”
霍雲朗噎了一下,乾脆還是說實話,“是,將士們沒什麼,也不必等徐將軍他們,可是您……該好好休息休息了。出來這麼多天,您的傷就沒收過口。”
“不用。出發。”
傅沉歡不再多說,率先跨步走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