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人心難測(上)(第1/3 頁)
夜已悄悄地來了。
範二花子傍晚時去過範府一趟,他去的時候很急。他說闕城已全城戒嚴,隨時可能挨家搜查傅瀟三人的行蹤,他走的時候也很急,他不再打探一下情報,實在放心不下。
傅瀟與徐舒舒已早早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夏逸卻沒有一點睡意,只好獨坐在後花園飲酒。這些日子的經歷實在令他很疲累,但他的神經卻像是拉滿了弦的弓一般繃著。傅瀟被柳清風傷得不輕,而徐舒舒更是手無縛雞之力,所以他不敢睡。
夏逸的手輕撫著那塊他一直帶在身上的玉佩,而沒有去摸他隨身攜帶的酒壺。他第一次感到酒竟是這麼苦澀,他居然第一次害怕喝醉。也好在他沒有早睡,他居然發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個身影翻過了範府的圍牆,躍過了屋瓦,直奔著內院而去。
夏逸本是撫著玉佩的手這次握住了昊淵刀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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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舒舒已躺在了床上。她的床上永遠有兩床棉被,每晚入睡時她習慣蓋著一床被子,但懷裡也要抱著一個。
她很累,所以很快地入睡了。她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女孩兒,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會何去何從,但只要傅瀟仍在她身邊,她就有著說不出的安心,所以她很快便入睡了。
人世間實在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漂泊無定的人總想得到平靜安定的生活,而衣食無憂的人卻時而羨慕起浪跡天涯的浪子。徐舒舒本是尚書千金,她的生活已足夠令無數老百姓羨慕幾輩子,可以嫁入帝王之家更是常人想都不會去想的事,可她偏偏拒絕了這些生活——她莫非是個傻子麼?她明明和情郎在逃亡的途中,每日朝不保夕,為什麼她又能睡得這麼安詳?
人實在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或者因為人有著世間萬物都沒有的複雜情感,所以他們常常會做出不可思議的事。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停在了徐舒舒的房門前,“他”似乎聽見了屋內輕微的呼吸聲。“他”愣了一愣,隨後輕輕敲了敲門。敲門聲並沒有擾醒徐舒舒的美夢,但出鞘的劍鳴卻令她立即驚醒過來。
“他”忽然感到了背後的殺氣,右腕一抖,出鞘一劍已與朝著他背後劈來的一刀碰撞在一起,刀劍相鳴聲頓時打破了這個夜晚的寧靜!
“夏逸?”“他”驚道。
“楊朝軍?”夏逸怔了怔。
“他”居然是玄阿劍宗的楊朝軍。
夏逸目光頓冷,身子向下一沉,隨即刀鋒一轉,由下向上揮出一招“海底撈月”。楊朝軍神色一緊,凌空一翻,已翻到夏逸身後,接著轉身便是刺出反擊一劍,但夏逸身法之巧妙遠超他的想象,只見夏逸雙腳稍一交錯,已原地打了個轉兒,恰巧避開楊朝軍這一“回身劍”,接著又是一招“寒冬臘月”斬向楊朝軍右肩!
夏逸以此身法閃避,看似原地未動,兵行險招,其實對於武人的臨場判斷與反應速度要求極高,當日姜辰鋒也曾驚歎於夏逸的身法。
楊朝軍未曾料到自己不僅一劍刺空,還被對手迅速反擊,登時知道自己太過低估夏逸,即刻撤步後移。
趁此機會,夏逸也退至徐舒舒房門前。
“吱”只聽開門之聲,徐舒舒已匆忙換上外衣,見到屋外的對峙,不由急問道:“叔叔,發生何事?”
“大嫂,退回屋裡,把門鎖上。”夏逸盯著楊朝軍,寒聲道:“想不到玄阿劍宗之中居然會有偷雞摸狗之輩。”
楊朝軍哼道:“只曉得背後偷襲的卑鄙之徒有資格說其他人麼?”
“你是何人?”傅瀟也聞聲趕了過來。
楊朝軍瞪目道:“我乃玄阿劍宗楊朝軍,你又是何人?”頓了頓,他又說道:“我明白了,我這幾日看到過你們的通緝令,你是夏逸的師兄傅瀟。”他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