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放下(第1/3 頁)
眾所周不知,很多人以“我有一個朋友……”開頭講的故事,往往說的就是自己的事。
別說許昕悅是一名執業律師,以她的職業操守、斷不會窺視委託人暫不願透露的資訊。
單就說她同為女性,在卸下一身稜角迴歸煙火的當下,察覺到面前這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正極力壓制自己的緊張,打算說出一些很可能多年都不願啟齒的過往,那她作為聆聽者,定然不會沒道德地去拆穿對方拿“一個朋友”當幌子,而是會耐心等待她組織語言。
且她在面對小姑娘的遊移不定時,可以有同情,但只能擺出一副同情她那個朋友的表情。
這其實並不好把控。
好在,許昕悅的職業靈敏度及時上線,迅速提煉出司戀話裡的那‘差點’二字。
她表面雖沒什麼明顯的情緒起伏,卻在心裡偷偷鬆了口氣。
並語態輕鬆地提示司戀:“美妞兒,你想幫你朋友諮詢的、我可以理解為一個強姦未遂案嗎?強姦未遂也是強姦罪,這屬於公訴案件,追訴期是10年,如果情況嚴重可以達到20年,你剛說是幾年前的事,那你可以讓你朋友報警或直接起訴,現在完全來得及。”
司戀眼睫閃了閃,不是很能理解這些專業名詞,直接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要多嚴重才能判20年?”
許昕悅柔和笑笑:“不是判20年,是嫌疑人犯的罪若能量刑比較重的話,就比如有可能給他判無期,那即使是他20年前犯的事,現在也可以追訴。”
司戀眼中浮上些許期盼,緊追一句:“那要多嚴重才可能判無期?”
許昕悅覺得她還是沒能理解,耐心解釋:“這個要看事發當時的情況,還有現階段能找到的證據,比較嚴重的情節的話嘛……你朋友有沒有給你講過事件整個過程?或者一些關鍵細節、你清不清楚?比如,女方衣褲被脫到什麼程度,男方有沒有……未遂的話,是什麼原因沒有、……?”
(六個點是半句話,二審被卡掉,留在評論區)
許昕悅已經儘量注意措辭了,努力將這些可能認定犯罪的關鍵點說的沒那麼露骨和可怕,可面前的小姑娘還是肉眼可見的越發侷促,眼眶也紅了。
她低下頭,許昕悅看不真切她有沒有哭,只聽她小聲囁嚅:“我朋友她,褲子全被……”
她咬了咬下唇,輕而快地比了比自己鎖骨位置,聲音更輕,幾近氣音:“衣服被推到、大概這裡,男的褲子、露……大概到膝蓋、也可能,更低……”
畢竟是新結交的朋友關係,許昕悅不忍再聽,溫聲打斷:“後來呢?是有人阻止了,還是男性主觀停止?”
司戀提了口氣:“都算吧,當時很亂,我也、我朋友也有點記不清了,就、就……”
許昕悅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好,沒關係,是這樣、司戀,可能那件事、以及當天的情景,對你朋友來說是充滿黑暗色彩的,你們認為很嚴重,但我們現階段既然談到了想用法律維護自己的權益,就必須尊重法律。
很抱歉,關於強姦罪,能被視為情節嚴重的,恐怕要比你們以為的更嚴重,比如在公共場所,比如同時對多個婦女姦淫施暴,再比如拍影片威脅,或者造成傷亡的,類似受害人為了反抗失足墜樓等等,還有比較嚴重的就是姦淫幼女,即使未遂,只要證據充分,也很可能會從重處罰,其它情況的話……”
司戀眼中重新亮起一點點光:“幼女?是指未成年嗎?差幾天生日也應該算的,對嗎?”
許昕悅淡笑著、輕輕搖頭:“是不滿十四周歲……”
司戀眸色迅速暗淡,基本沒什麼信心了。
正如許律師所說,她以為的嚴重,在旁人看來或許真不至於。
其實不管至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