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又來 天下文宗,怎會有錯?(第1/4 頁)
趙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祝纓的房門外, 路上遇到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全都忘了,飄著進了簽押房。其形狀之異常,令守在門外的護衛們不自覺地將手伸到了腰間。護衛中有兩人是胡師姐的親傳弟子, 臉皺成了一團, 十分猶豫是不是要拿趙振這個脾氣不錯的人當自己的頭一份功勞。
趙振被護衛一攔, 清醒了一點, 勉強笑笑,展示了手裡的公文:“有事。”
小護衛也鬆了一口氣:“稍等。”
一個進去通報, 另一個好奇地看著趙振, 趙振又扯出一個笑來,小護衛回了一個笑。裡面傳來兩句對話, 進去的小護衛出來:“先生,請。”
趙振吐出一口濁氣, 拿著公文入內。祝纓正在看巫仁早些時間送過來的賬目, 今年的收成不好不壞的, 沒有驚喜也不令人犯愁, 然而與西番的對峙消耗不少, 因此預算賬目等與去年一樣不好看。
祝纓知道,在這以後將會是經常發生的, 扯過一張白紙,在上面記了個“囤田”。放下筆,趙振剛好進來。
一看趙振那張死人臉,祝纓就知道他要說的事可能不太好, 看趙振勉強行禮,她也不點破:“坐下慢慢說。”
趙振不肯坐,揖了一揖:“老師,我坐立難安。您看這個, 太子,薨了。”
祝纓也小小吸了一口氣,太子死了,本該是一件壞事,然而考慮到死的那個人,好像又沒有那麼壞。也難怪趙振是這個表情了。
她說:“你怎麼看?”
趙振苦澀地笑笑:“朝廷怕又要一陣動盪了,只盼不要害了前線將士才好。”祝纓一向是可靠而令人安心的,與祝纓共處一室說一件為難的事情,趙振開了口之後漸漸沒有起初的那麼慌了,他的思路也回來了,又補了幾句話:“東宮固然……不盡如人意,可既然選了他,無論陛下還是大臣,必有補救之策。如今東宮薨逝,補救的事做了一半又要改弦更張,只怕越發混亂了。”
祝纓有些讚許地點頭,趙振能說出這些,她是比較滿意的。看趙振太過難過,她倒有心勸慰了兩句:“你說的補救之策,縱然開始了,也沒多長時間,亂子不至於太大。擬文吧,總要寄一寄哀思。”
這倒黴孩子的命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年紀輕輕就死了。安南對京城一向不太禮貌,祝纓也就下令三天不許唱歌跳舞,齊活。
趙振低聲道:“不知接下來東宮之主會是誰了。”
祝纓道:“總要過些時日才能知道的。”
得這個太子的喪事辦完了,讓皇帝緩一緩,然後才會有人提議。眼下談論這件事還是為時尚早。趙振也知道這個道理,發一聲感慨無非想從祝纓這裡聽到隻言片語的預測,他也好心安。然而祝纓就是祝纓,一句話沒漏。趙振只得去擬文,讓安南境內收斂一點。
這份公文的效果如何,趙振是不抱希望的。一則祝纓並沒有對東宮有多少尊敬,她不在意的事,安南人就不會很用心去辦。二則正趕上秋收結束,各族都在過豐收節,按照習俗,這幾乎可以算是各簇的新年了,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千里之外沒有任何印象的人就不慶祝豐收?
趙振此時心中一絲憤怒也沒有,按部就班地擬文、發文,然後寫了張記事的條子,第二天一早晨會的時候好一總講一下這一天的工作。條子上的字跡未乾,又來了一個客人——何月明。
何月明梳成個婦人髮式,衣服都還是從家鄉帶過來的,其樣式令趙振看著倍感親切。非但安南,便是福祿縣,其服色都受了各族的影響,很有些不同的情調。何月明的衣服、紋飾都還是原來的樣式。趙振看了,心生感慨。
何月明卻不管趙振是個什麼樣子,自打頭一次見了趙振,就知道這位仁兄是個“不高興”勸解是勸解不開的,她只管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