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倘若歲月靜好,須臾片刻也甘之如飴(第1/4 頁)
“和姥姥說什麼謝謝,星辭,姥姥是真的老糊塗了,你就看在姥姥快入土的份兒上,原諒姥姥這一回,行不?”
“姥姥,不管您相不相信,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要徹頭徹尾地去給柳月羅列罪證,因為我知道您會傷心,所以……即便我真的要去找柳月,那也都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南星辭下意識的喊姥姥,這都是刻在肌肉記憶裡面的反應,在沒有必要的自我提醒時,人是會遵從肌肉記憶的。
“姥姥相信你。”
“那現在……您可以告訴我,您究竟知不知道柳月將我換掉的事情?”
事已至此,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再裝傻可就不禮貌了。
江桂蘭點點頭,在話筒的另一端,在南星辭看不見的地方,“我知道。”
“那您知道,您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柳月……”
江桂蘭的話沒說完,被南星辭打斷,“我幫您補充,因為柳月是您的女兒,即便她做了什麼,您也會給她擔著。”
“那您知道嗎?這麼多年,我有幾十次快要被餓死?我又有多少次,被柳月他們趕出家門,在零下三四十度冬夜裡快要被凍死!”
南星辭的質問,讓江桂蘭再說不出一個字。
“為了不讓您和姥爺擔心,所以我就裝出我沒事,可是我身上數不盡的傷痕,您是真的老眼昏花了,還是故意瞧不見?”
“當然,我感謝您,我真的謝謝您!”
南星辭自我嘲諷的笑笑,“我謝謝您,在我每次快活不下去的時候,對我施以援手,讓我看見光,讓我相信可以繼續活下去……”
“我這麼遭罪,您的心裡,可曾有過兩三分的同情?”
“又或者想過,把我的親生經歷,告訴我?”
南星辭語調逐漸變得沉冷,江桂蘭的心,也開始變得千瘡百孔,皺皺巴巴地撕扯著她的疼痛。
不能言說的疼痛,往往最是具象化。
“星辭,姥姥……”
“我理解您,完全理解,可是誰來理解我?”
南星辭反問,“在別的孩子們,都活在溫室之中,有父母遮風擋雨的時候,我卻要像一株最頑強的野草,不管風霜雨雪,都要堅強地活著,因為這是我唯一的宿命!”
“以前我也這樣想,可我……明明不是野草,而是本該被養在溫室裡的嬌貴花啊……”
金城孟家,木城沒名沒號的南……家?多懸殊的對比啊。
“星辭,姥姥知道你心有不甘,可事已至此,你……”
“我不幹?我為什麼會不甘?”
南星辭笑著反問,雙眸開始變得猩紅,淚意連連,要落不落。
孟珞珞搶走她整整本該幸福無虞的二十三年,到頭來卻變成了她不幹?憑什麼!
“如果不是您的女兒,我又怎會落得這般田地!”
“話雖如此,可她畢竟也養了你一段時間,星辭,不著急的,你慢慢想,總歸是柳月對不起你,你想要怎麼樣,都是應該的。”
江桂蘭嘆口氣,人到老年,所求的不過是一份安穩,可偏生她的不安穩,來自她唯一的孩子,她又能如何?
孩子早就長大成人了,不管做什麼事情,她一個做母親的又如何能管得了?
所能做的,也不過是懺悔……
“好……謝謝您。”
南星辭別扭生澀地同江桂蘭拉開距離,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她不是木頭人,做不到全然理智的輸出,從小就活在陰晴不定的毆打謾罵中,她又如何能擁有天然的安全感,擁有那份貴家小姐才有的淡定自若?
突然的變故,顛覆她一直以來的宿命,破敗感、欣喜感,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