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一本萬利(第1/2 頁)
臨漁跪起身子,腰背筆直,頭卻低低地垂了下去。
“主子……”臨漁面有愧色,聲音中還帶著被酒意浸泡透的喑啞,“屬下知錯,請主子責罰。”
那日在絳雲軒中,他之所以留下,便是為了去見扶葦。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蕩子,一朝清醒,卻只是陷入了更加萬劫不復的沉淪。
扶葦的冷淡完全寫在臉上,她對待臨漁,甚至不如對待到絳雲軒中逍遙快活的恩客和煦。
臨漁不知撞了多少次南牆、受了多少次挫,那些在其餘女人面前百試百靈的手段,到了扶葦那兒,卻只會起到反作用。
所謂情場老手,第一次為情所困。
那日臨漁喝了個酩酊大醉,將扶葦吩咐他傳達的訊息忘了個一乾二淨。
準確地說,他當時便沒有意識到這個訊息的重要程度。
杜嵩在打探阿芙蓉的來源,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早已生出了貳心,若非臨漁醉酒誤事,那今日,澹臺衍等人便不會落入如此被動的地步。
臨漁跪在地上,一臉灰敗,他清楚事情的嚴峻程度遠遠超出了杜嵩背刺一事。
他這次為情所困,以致醉酒誤事,那下一次呢?他是不是還會重蹈覆轍?
臨漁的可靠程度被大打折扣。
而澹臺衍所做之事,本就兇險萬分,容不下任何行差踏錯。
這個道理臨漁明白,聞溪和雲旗也明白,所以雲旗才會特意跟過來。
都是一個戰壕裡以命相搏的兄弟,如果可以,他自然想幫臨漁多說幾句話。
澹臺衍未置一詞,既未理會臨漁的歉疚,也未理會雲旗等人眼底的焦灼。
他低頭喝著茶,彷彿置身事外。
可事態卻在他的置之不理之下,愈發緊張。
顧北檸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靜靜坐在一旁看戲。
情之一字,最是難解,若無法開花結果,那還不如斬草除根來的痛快。
……
而就在大殿內僵持不下的時候,另外一位不速之客又闖入了這份緊張氣氛中。
万俟照舊是一身要去赴宴的奢華裝扮,也不等人通報,便兀自進入了大殿。
在看清殿內景象之後,他訝異地揚了揚眉,玩笑道:“喲,這是唱哪出戏呢?”
他雙手抱胸,緩步穿過大殿,在經過臨漁時,他側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將視線移向扶葦,意味深長。
不等澹臺衍回答,他便隨便挑了一張顧北檸身邊的椅子坐下,甚至還有閒心跟顧北檸打了個招呼。
“小阿檸,又見面了。”
万俟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實在是美得驚心動魄。
尤其是當他刻意像只開屏的孔雀散發魅力的時候,顧北檸這種情竇未開的小姑娘,真的很難抵抗得住。
顧北檸紅著臉打完招呼,用手背試了試自己暈乎乎的額頭,好像有點發燙……
澹臺衍的表情終於有了破綻,他警告地睨了万俟一眼,不滿和隱忍寫滿了眼底。
万俟也不怕他,懶散地靠到椅背上,右手鬆垮垮地抵在額側。
那是一雙可以激發無數文人墨客靈感的手,骨感修長,不存在骨節的停頓,彷彿是上好的白瓷雕刻而成。
優雅、矜貴、渾然天成。
他看向澹臺衍,依然是那副不修邊幅的散漫態度:“我可是來為你通風報信的,今日晨起,杜嵩找到了鬼哭齋,你可知他是為了何事?”
澹臺衍神色未變,好似對此早有預料:“阿芙蓉。”
此話一出,殿中之人的臉色皆是一變,事情遠比已經展現出來的模樣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