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眼瞎(第1/2 頁)
承天門鬧事一案中的犯人被人哄騙汙衊太子, 沈伯謙因黨爭之嫌被投入大牢,昭仁帝懷疑的目光剛剛轉向三皇子澹臺境,他便自涉險境為沈伯謙求情。
而如今,沈伯謙死在了大理寺監牢。
什麼“突發急症而死”這種鬼話,昭仁帝一個字也不信。
垂拱殿內,群臣鴉雀無聲,三品大員於獄中驟然猝死,黨爭的殘酷和嗜血撲面而來,血雨腥風之下,是無數同儕的皚皚白骨。
大理寺卿韓澍跪在殿前,靜候昭仁帝發落,說一千道一萬,都是他這個大理寺卿看管不嚴的責任。
“使臣被殺案尚未有結論,刑部尚書又死在獄中,大理寺竟養了一群廢物不成?”
韓澍不敢辯解,俯首貼地,偷偷拿眼風去瞄澹臺衍,畢竟他才是使臣被殺案的主審。
“回稟父皇,使臣被殺案已經查清,此案因何家酒坊女兒何素芝受辱而起,有江湖義士聽聞此事,怒而刺殺匈奴使臣,彎折腳腕、上吊房梁,是為行震懾之舉;其後的富商被殺案為同一兇手所為,但與匈奴使臣無關,乃兇手私仇,一應細節兒臣已寫入案卷公文,請父皇御覽。”
澹臺衍這話,說的不合時宜。
昭仁帝提使臣被殺案不過是借題發揮,澹臺衍順著話風岔開話題,就顯得他非常不懂揣摩上意。
只是這個兒子初初回京,不懂面君奏對的規矩也能理解,昭仁帝心軟了一下,於是放了他一馬。
“兇手為何人?”
“刑部官衙前假冒嚴老四之名鬧事之人,褚烽。”
漏洞百出。
別的不說,僅僅褚烽尚被昭仁帝關押,澹臺衍如何取得人證證詞就無法解釋,更遑論何素芝受辱,此事秘而不宣,與何家人非親非故的褚烽又是從何得知?
但朝野上下的目光都聚焦在沈伯謙一案上,聰明人看得出所謂使臣被殺案不過是為了攪弄風雲、渾水摸魚,而昭仁帝所需的也不過一個能應付得過去的兇手;蠢人……
能站在這垂拱殿上參加每日例行朝會的人,又能有幾個蠢人?
即便是籌劃此事的澹臺境,此時因沈伯謙一事自顧不暇,也分不出心神去找澹臺衍的麻煩,只能聽憑他如此敷衍了事。
他可不想再惹昭仁帝不快。
所有人都默契地放任了澹臺衍胡說八道,可這個人偏偏要得寸進尺。
“父皇,天子腳下,我天兗子民被外邦凌辱,竟致不得已憤而離京,罪魁禍首雖已身死,但受害者卻未曾得到任何補償,兒臣以為不妥。”
“你想要如何?”
“何素芝貞節受損,京中流言洶洶,已無其立足之地,兒臣昨日進宮向皇祖母請安,已求得皇祖母恩典,允何素芝入德寧殿。”
太后身邊的人,便相當於半個主子,屆時便會無人提及這段過往,人們只會豔羨她的尊榮。
能夠壓倒世俗禮教的,只有無法跨越的階級鴻溝。
“難得母后竟肯插手庶務,既如此,便依你所言。”
……
被澹臺衍一打岔,昭仁帝已經沒了處置沈伯謙一案的心思,只責令大理寺徹查此事,三日為限,至於刑部一應公務,則由侍郎沈曜暫理。
……
散朝後,澹臺衍命人雙手捧著聖旨,金扇開道,後面跟著德寧殿的轎輦,極盡張揚之能事,何家人被接出了刑部大牢,何素芝坐上了那架鑲金嵌玉的轎輦,被送入了皇宮。
天家隆寵。
人人只記得何家人那日如何風光,無人再提及之前。
而經由此事,燕京城內百姓,上至耄耋老人,下至總角幼童,無人不知六皇子澹臺衍。
……
澹臺衍自刑部大牢回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