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祭天大典(三)(第1/2 頁)
“毒來自江南”意味著什麼?
江南不單指金陵,但金陵確為江南之內。
而這燕京城中,恰好有一個剛從金陵回京的皇子。
下毒謀害當朝太子和國母,行事狠毒,罪該萬死,雖沒有任何暗示,但所有人的思路都不自覺地拐向了相同的方向。
可皇室醜聞向來捂的越死越好,即便是昭仁帝因黨爭一事敲打澹臺聿明,也會拿國事做幌子。
即便澹臺衍真的犯下此等滔天死罪,太后也不該如此不遮不掩地告訴他們這些外臣。
除非……
“哀家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既然敢在祭天大典上動手腳,那就該有承受澹臺一族雷霆之怒的膽子,無論幕後之人是誰,一旦查實,明正典刑,依國法處置,即便要以皇室面子做賭,也絕不姑息。”
四人跪地領命:“太后大義,臣等自嘆不如。”
“後宮不得干政,陛下又身體有恙,正是你們為國盡忠的時候,在座皆為國之肱骨,深受陛下信任倚重,此事便交與你們全權處置。”
“臣等遵旨。”
正殿內陷入沉默,明明沒有簾幕遮擋,太后的面容卻突然變得模糊。
以她的年紀,挺直腰背端坐一時辰宛如受刑,更何況還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對外臣,她何嘗不知道這是醜聞。
澹臺一族的尊嚴壓在她身上,這口氣,不能洩。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捶著腿,聲線平緩,卻將每一個字狠狠敲進了在座之人的心裡:“哀家年事已高,但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黨爭的手段,哀家看膩了,你們好自為之。”
蔣晉之年紀尚輕,但其餘三人卻是真真切切經歷過前朝末年那場腥風血雨的,若沒有這位殺伐決斷的太后,昭仁帝可不會那麼容易坐上皇位。
一時間,三人的頭垂的更低了些。
“哀家乏了,你們退下吧。”
……
在殿門重新閉上的一瞬間,本就垂垂老矣的生命像突然走到了盡頭,太后坐在那,雙目輕闔,呼吸放的極弱,連眼皮上的顫動都不得見。
她坐在金堆玉砌的鳳椅之上,好似一副風化的骨架。
天兗王朝的興衰成敗,盡數凝結在她一人身上。
孤家寡人。
“太后,”謨聞無聲近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這樣大張旗鼓地調查,恐怕有損皇家威儀。”
說白了是皇室子弟兄弟鬩牆、自相殘殺那檔子汙糟事。
“損的是澹臺一族的顏面,跟我岐山姬氏有何相干?”
岐山姬氏,乍一聽到這個名字,謨聞一陣恍惚,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都忘了太后與岐山姬氏錯綜複雜的淵源。
岐山姬氏,清河崔氏的崔老夫人,同樣出身岐山姬氏。
……
“中書令大人。”
王霈貞大步向前走,目不斜視:“還請賀侯爺好好說話。”
“這太后雖說將此事全權交與我們處置,但終歸還是要有個主事之人吧。”
“聽賀侯這意思,是想毛遂自薦?”
中書令和靖安侯打機鋒,韓澍和蔣晉之只能默默地墜在後面,降低存在感。
說白了,這樁案子該如何查,查到什麼程度,他們也只能聽命行事。
賀夔雙手負在身後,意有所指:“我是武將,上陣殺敵不在話下,玩弄權術可就不在行了,不過依我看,還是要把機會給年輕人。”
王霈貞頓住腳步,視線從賀夔轉向蔣晉之,復又轉回來,一臉意味深長:“六殿下如今自顧不暇,倒還想著推自己人上馬,未免有點貪心不足蛇吞象吧?”
“王大人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我是武將,不懂權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