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蔡澤上任(第1/4 頁)
同住在一條街上的武安君自然也聽到了應侯府在宵禁時分傳出來的動靜,在知曉君上帶著一眾宮廷太醫都匆匆頂著黑乎乎的夜色趕到範府後,他雖然猜到或許是應侯患了急病了,但也萬萬沒有料到結果竟然這般嚴重。
當嗚嗚咽咽的哭聲和悽楚的喪樂聲伴著狂風驟雨聲透過木窗隱隱約約傳進武安君耳朵裡後,原本就睡得不太安穩的武安君“唰”的一下就驚得睜開雙眼,直挺挺地從床榻上坐起來,而後赤著雙腳,匆匆踩著木地板開啟牆上的兩扇木窗,下一瞬噼裡啪啦的夜雨中就傳出來了清晰的哭聲和喪樂聲。
白起錯愕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向範府的方向。
等意識到這般響亮的哭靈聲和這般莊重的禮樂,只可能是應侯去世才有的規模,他不禁抓著溼漉漉的窗戶邊框,眼中茫然一片,心中也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
與廉頗和藺相如這對趙國真正的“將相和”不同,白起和范雎這對“秦國的將與相”之間的關係是很複雜的。
誠然,這二人的經歷相似,早年間都出身普通,而後各自憑著自己強大的能力,一步步位極人臣,頂峰相見,最後做到了咸陽武官之首和文官之首的位置。
不過,作為老秦人的白起,年輕時能在戰場上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兵,摸爬滾打的快速冒出頭,一方面自然與他強大的軍事天賦和作戰實力有關,另一方面也與慧眼識珠、願意給白起機會、不斷提拔這個年輕小將的穰侯脫不開關係。
可以說,早年間,白起與穰侯的關係處得挺不錯的,而從魏國而來的范雎卻是把穰侯拉下馬之後,才做到了國相的位置上。
從這點兒說,二人之間早早的就結下了看不見的樑子,他們這對“將”與“相”根本就不能處成廉藺二人那般親近的關係。
甚至更直白點說,這麼多年,這對“將”與“相”能一武一文,一外一內的充當秦王稷的左右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維持表面上的和諧,這全都源自於他們二人對自家君上的忠誠、對秦國的忠誠以及對他們各自身上所肩負的責任的忠誠。
拋開這些諸多的客觀條件看,單單從倆人的主觀態度上來講,倘若秦王稷先這二人一步薨逝了,性子軟弱的太子柱做新一任秦王了,怕是都很難讓這兩位大臣能夠目標一致的好好配合著辦差。
時光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幾十年的恩恩怨怨都過去了,如今白起也已經年紀七旬,
屬於非常年邁的武將了。
他在青壯年時,還覺得若是哪天范雎先他一步去世了,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感觸,可如今聽到這夜雨中壓抑又悲痛的喪樂聲,年邁的白起非但沒有感到半點輕鬆,反而心中像是揣著一個秤砣一樣,沉甸甸的發著悶。
良久之後,他才心情複雜、無聲的朝著範府的方向深深作了個揖,以此來送別自己多年的幫手和多年的對手了。
……
夏季的雨水又多又急。
瓢潑的夏雨噼裡啪啦地
足足下了一夜,待到翌日,天光熹微之際,大雨才慢慢停止,應侯病逝的訊息也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咸陽城。
範府上空飄蕩著喪樂聲和哭靈聲,百官們全都穿著素衣早早地趕到範府送別應侯。
整整一夜沒睡,哭得鳳眸通紅的秦王稷在百官面前絲毫都沒有掩飾自己此刻的悲痛之情。
一個人有幾個三十年呢?
一個大王一輩子又能擁有幾個萬般忠誠且心意相通的肱骨之臣呢?
毫不誇張的講,上一次秦王稷哭得這般悲痛,還是悼太子的金棺從魏國運回來的時候。
政崽也穿了一身月牙白的小袍子,淡淡的藍色服飾在一眾縞素之間還是很顯眼的。
小傢伙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