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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咳‐‐&rdo;正彎腰洗臉的席初被洗臉水嗆到,臉上掛著水珠又不好直身,姿勢古怪地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抹了把臉,他可算轉過頭,聲音努力冷靜:&ldo;臣在旁邊守著便是。&rdo;
&ldo;一夜不睡嗎?&rdo;虞謠端詳著他,&ldo;那明天怎麼辦?&rdo;
他又說:&ldo;臣可以伏在桌上……&rdo;
虞謠反問:&ldo;可是有床為什麼不睡?&rdo;
&ldo;……&rdo;僵了兩秒,他不出所料地選擇了聽她的。
虞謠清楚感覺到了那種逆來順受的情緒,很想抱抱他。
在他躺上床後,她便真的抱了抱他……的胳膊。
席初動也不敢動,屏著呼吸,直到她鬆開。
虞謠輕聲嘆息:&ldo;我知道貴君覺得奇怪。&rdo;
說著她不再看他,翻身平躺,耳邊的氣息一下就輕鬆了些。
她抿了抿唇:&ldo;我最近在想,冤冤相報何時了,不願再跟貴君不依不饒下去了。&rdo;
餘光察覺到他一分分地側首,帶著驚意看過來,她也只做沒有察覺。
&ldo;其實貴君……也不是什麼壞人。&rdo;她頓了一頓,&ldo;昔年元君的事、孩子的事,我相信都有隱情。當初我是不願意聽,但現下如果貴君願意再說一說,我會聽的。&rdo;
她說完,不由神經緊繃,希望他能直接把原委說出來。
但實際上,她又並沒有期待他真的會說。信任崩塌得太久,不是憑她幾句話就能重建的。
他也確實沒有說。
他的話裡帶了些迷離的笑音,聽起來有些嘲諷:&ldo;沒有隱情,就是臣嫉妒成性。&rdo;
可她同時聽到:&ldo;當前還債率,-40。&rdo;
反彈了!
雖然只有五個點,但是足以證明,他心裡鬆動了!
虞謠的手從被子裡探過去,攥住他的手:&ldo;我知道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貴君信不過我了,這很正常。&rdo;
席初如鯁在喉:&ldo;……臣不敢。&rdo;
&ldo;但貴君早晚會信的。&rdo;她說。
席初心驚肉跳,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不是不希望她能這樣想。先前的兩年多里,他每天都希望她能迴心轉意,信任他一點,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現下,實在太突然了。仔細回想過去,年三十時她還給宮正司下過旨,說從除夕至上元都是過年,吩咐宮正司務必每日著人去啟祥宮訓示;年初三就忽地變了想法,把人全撤了。
這一切都太反常,沒有理由。
他搜腸刮肚地思索之後,也只找到了一個解釋,讓他膽戰心驚。
‐‐他想起約是三個月前,她見過他一次。那時她慵懶地說:&ldo;貴君這副身還在心先死的樣子,倒讓朕覺得這般報復也沒什麼趣兒了。早知如此,還是該給貴君留下些希望為好。&rdo;
元君的事讓她恨極了他,孩子的離去更是雪上加霜。她覺得讓他殘存一點希望再受盡苦楚,才能讓他明白她失去孩子那一刻時的心情。
可那時他聽到這話,只以為自己死期近了。她不能讓他更加痛苦,大概就會肯放他去死了吧。
現下看來,也許不是。
她可能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