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世界四:其道殊途(第1/2 頁)
劉振建議道:“不如分化拉攏,令將帥離心,扶持對立,使利益衝突。”
裴秉點頭:“有理。”
三日後,衛越邀歲星於丞相府一見,歲星如時赴約。
相對而坐,衛越親自給歲星倒了第一杯酒:“侯爺此次平亂之功,功高蓋世,臣心慕至極。”
歲星應道:“若不是丞相提出勤王,西邑軍便無用武之地。此番不敢居功,還要多謝丞相相助。”
衛越輕笑道:“為將者,多精於戰陣,卻不通政務。然觀侯爺一路行來,諸事明達,籌謀有方,舉措得宜,可謂少有之能人。”
歲星舉了舉手中酒杯:“丞相謬讚。您雖在朝堂之上,不亦是決勝千里、功成四海嗎?”
互相抬舉的話說了幾輪,衛越將杯中酒仰頭一飲而盡:“看來侯爺與本相,可稱得上是惺惺相惜的同路人了。”
歲星搖頭緩道:“其道殊途,未必同路。”
聽聞此言,衛越神色不變,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侯爺此言何解?”
歲星的手指輕點著桌面:“從西到東,百姓口中之丞相,可與本侯截然不同。”
衛越反問道:“侯爺是救萬民於水火的蓋世英雄,那本相,莫非是推萬民入水火的蠅狗之輩?”
歲星不答,只道:“丞相心中,自有定論。”
衛越不置可否:“聽聞侯爺有一雙識人慧眼,能辨善惡奸直,那在你看來,本相是忠臣,還是奸臣?”
歲星說得毫無猶豫:“自然是奸臣。”
聽聞這個答案,衛越並沒有惱怒,反而似早有預料般淡然一笑:“侯爺何出此言?”
“你推行苛捐雜稅,用高壓治理百姓,大肆賣官鬻爵,以強權殘害忠良,使朝堂混沌不堪,所做之事,無一可稱得上是忠。”歲星話音微頓,繼續道,“你覺得王朝腐爛,無藥可醫,無力迴天,索性不破不立,瘋狂激化矛盾,以圖加速其滅亡。無論世事走向是否如你所望,當代人或後代人,無人會覺得你忠。”
聽完歲星之言,衛越已送到唇邊的酒卻似乎有些喝不下了,他微閉了閉眼,將酒杯放回桌面,杯中酒輕晃一下,些許灑落於案桌之上。
他倏地勾唇一笑,看著歲星,目光灼灼:“我自認聽慣了阿諛奉承,但像侯爺這麼角度清奇,明貶暗褒的,還是頭一遭。侯爺,您著實高看臣了。臣畢生所求,不過二字:權和欲。”
“你要權,就不該激發叛亂,你重欲,可這府上卻是冷清。”歲星直言道,“我這樣說,也並非對你加以歌頌。你想當奸臣,我卻要當忠臣。你想摧毀這腐朽破敗,我卻要讓這朽樹開花。所以,你我絕非一路人,甚至,可稱得上是敵人。”
“那侯爺此次,是來向臣宣戰的嗎?”
“宣戰二字未免太重。”歲星搖了搖頭,“丞相不覺得今夜正是你我難得的和平共處的時刻嗎?”
衛越噙著一如既往的笑意,一杯飲盡,密密麻麻的熱自胸膛向四肢流竄,彷彿嚥下了映在酒中搖曳的燭火,於肺腑間交織冷暖:改變一個王朝,可比摧毀一個王朝難上百倍。西邑侯,你真的能做到嗎?
歲星選擇的路,確實很難,內有憂患頻生,外有敵寇環伺。下有諸臣掣肘,上有帝王多疑。
裴秉一方面以體恤為名,派了兩批御醫為歲星診治,在障眼法的矇蔽下,御醫回稟的診治結果是:西邑侯痼疾累年,舊恙纏身。元氣大虧,精血虛耗,以致確不能行人倫之事。
他另一方面又接連幾日親自見過西邑軍的主要將領,關懷慰問,論功行賞。這樣明目張膽的拉攏,讓軍心惶惶。
被裴秉召見過後,秦雲和秦子荀馬不停蹄地去拜見了歲星。
秦子荀被封車騎將軍,而秦雲則被封驃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