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宮裡的那麼多年只有周貴妃是真心的(第1/2 頁)
夜晚,冷風在院子裡呼嘯,捲起片片落葉,銀白色月光透過窗縫射進屋內,帶著瑟瑟寒光。
“娘娘。”徐霆鈺睡夢中囈語著。
荒蕪的宮殿內,雜草叢生,漆瓦掉落,枯敗零落的捲簾內,鮮血飛濺到徐霆鈺的滿身,汩汩鮮血不住的從他暗黑的鎧甲滴落。
一個女子宛若柳絮一般飄零落地,鮮血浸潤了她的衣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娟秀的長袍被鮮血染成了血衣,原本溫祥的面容瞬間變得毫無血色。
暗紅的花蕊宛若瘋魔一般悄然增長攀附在兩側的錦綢上。
“周貴妃!”徐霆鈺在她倒下的瞬間將她扶在了懷裡。
他臉上的淚水和血水此時已然混在一起,很是狼狽。
他想堵住女子脖頸不住流淌的鮮血,卻怎麼都是徒勞。
鮮血越湧越多,仿若將他溺斃一般,痛的他喘息不上。
周貴妃當著他的面自盡了,拿著他的破軍劍自盡了。
為了不連累他選擇了自我了斷。
他身旁滿是熊熊燃燒的大火,隨著錦綢捲起萬丈火舌,一股股熱浪席圍在他的身側,作勢吞沒一切。
“娘娘!”徐霆鈺猛地從床上坐起,冷汗浸溼雪白裡衣,雙手緊抓著床褥,恍若裂開,整個人似乎還沉浸在睡夢中的驚魂。
半晌,他才慢慢鬆開,床褥上粘上了些許汗液。
他抬頭望向附近香爐裡的安神香,原來早就被寒風吹滅了。
他最近睡覺越來越不安穩了,不知是毒鳶的問題還是回到京城的緣故。
羅應淮雖給他除錯了香料,多加了幾味養神的中藥,效果依舊不明顯。
畢竟常年的夜半無眠,豈是一點香料可以改善的,誰都知道安遠侯風光無限,又有誰知他自二十歲掌管疾風營後就徹夜無眠呢。
師父死了,陳叔死了,先帝爺死了,當年替他撐著一片天的人都死了,沒有人再為他撐著了。
徐霆鈺虛軟的靠在枕頭上,指尖扣在胸口,似在撫平起波瀾的心緒。
須臾,他拿起架子上的外衣披在了身上,走到桌前,對著酒壺滿飲一大口,原是上等的雕花美酒,可此時也變得無滋無味,毫無香氣。
睡意全無。
徐霆鈺輕輕推開門扉,寒風湧進屋內,但他還是走了出去。
他朝值夜下人要了一個提燈,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在府中漫步。
安遠侯府本身就空曠少人,夜半時分更是一片寂寥,泛黃的樹葉猶如將死的蝴蝶掙扎在枝頭,片刻,被寒風裹挾飄零在空中,無所依託,亦無所靠。
所有的溫柔,不過是千瘡百孔心靈裡最後的一點點慰藉。
如果不是京城有事,徐霆鈺甚少願意回家,原本還有賀蘭雲瑛在等他,如今更沒了惦念,連回家都變成了一種負擔。
徐霆鈺默默的推開了祠堂的門。
左側的燭火顫了兩下後最終隨風熄滅了,他輕輕的拿起燭臺將燈芯對著右邊的火苗。
門外樹枝隨風搖曳,寒風拍著門扉,有幾分吵鬧。
他看著慢慢燃上的燈芯,一些記憶浮上了心頭。
那是他六歲第一次進宮的時候,他記得那天也是陰天……………
窗外不住的傳來打雷聲,徐霆鈺緊緊抓住錦被,瑟瑟發抖著。
這是他第一天住在皇宮裡就遇上了打雷,以往打雷他都是和孃親一起睡的。
可是現在宮裡面一個認識的熟人都沒有,徐霆鈺不知道還能找誰一起睡覺。
“孃親,我好想你,鈺兒好想你。”他渾身發抖著眼角流下了淚水。
“你走了,爹爹也不要我了。”
徐霆鈺越想越委屈,抱著被子眼淚不